王五身后,两个眼神像狼的老兵,身上的煞气将这方小院变成了炼狱。
一张泛黄的卖身契,被王五狠狠摔在老妪脸上。
“老虔婆!白纸黑字!”
“你的命,连同你那个杂种儿子,都是府上的!”
“五十两!今天见不到钱,我就拆了你们的骨头,拿去抵债!”
瞎眼老妪浑身剧颤,却不是因为害怕。
她用瘦骨嶙峋的身体,死死护住身下一块松动的地砖。
那里,藏着她一辈子攒下的,给柳三娶媳妇的十七枚铜钱。
“畜生……”
“你们这些畜生……”
“别碰……我的三儿……”
“还敢嘴硬!”
王五狞笑,军靴猛然抬起,对准老妪另一只枯枝般的手臂。
“住手——!!!”
柳三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双目尽赤。
他忘了自己只是个街头无赖。
他忘了眼前的是能生撕虎豹的军中煞神。
他只知道,谁敢动他娘,他就跟谁拼命!
他抄起墙角的打狗棒,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王五的后心。
“砰!”
一声闷响。
打狗棒应声断裂。
柳三被一股巨力踹飞,狠狠撞在院墙上。
他呕出一大口混着内脏碎块的血。
王五缓缓转身,眼神冰冷,像在看一只蝼蚁。
“杂种,还敢还手?”
他一步步逼近。
每一步,都像一柄重锤,砸在柳三的心脏上。
绝望,淹没了柳三的口鼻。
他,污衣巷的王,在真正的暴力面前,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