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
那张由百年铁木打造,足以承受千斤重压的帅案,在侯君集一掌之下,彻底爆裂!
木屑横飞,粉尘弥漫!
一股无形的气浪轰然爆发,帐内的烛火被压得齐齐一矮,爆出连串的灯花。
王冲和铁牛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噗通”跪地,连呼吸都停了。
被解开束缚的公输班,更是吓得浑身筛糠,直接瘫倒在地。
这不是演戏。
是发自灵魂的震怒与痛苦。
“他……他怎么敢!”
侯君集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他赤红的眼眸,死死地钉在苏文身上。
苏文站在气浪的中心,衣袍猎猎作响,袖中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那股恐怖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
侯君集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的赤红褪去,只剩下如死灰般的疲惫与苍凉。
“你父亲……苏战……”
他开口了,声音像是被碾碎的石头。
“临死前,来找过我。”
他缓缓转身,背对苏文,留给他一个萧索的背影。
他抬起头,望着帐顶那幅巨大的疆域舆图。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
“也知道他死后,大乾……必乱。”
侯君集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没求我为他报仇。”
“只求我一件事。”
“守住燕云关。”
“稳住北境军。”
“他说……无论神都如何倾轧,无论那些畜生如何争斗……”
“只要北境这根擎天柱不倒……”
“天下……就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