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飞一只蝴蝶。
面粉扑了小初一脸,她突然咯咯笑起来,转头在父亲脸上也抹了一把。
父亲愣住,随即用沾满面粉的手点她鼻子,两个人闹成一团。
我靠在门框上拍照,镜头里,父亲眼角的皱纹盛着阳光。
小初缺了门牙的笑容晃得人眼眶发热。
学校的家长会,父亲穿上唯一一件西装去的,领带打得像根红领巾。
老师委婉地说:小初很聪明,但她总在课本上画面具。
父亲翻开课本,那些涂鸦的狐狸、狼面具下,隐约能看出周永和林天华的脸。
当晚,他蹲在小初床边,直到她装睡的眼皮发抖,才低声说:
怕就开灯睡,爸给你买了小夜灯,是奥特曼的。
第二天,课本上的面具变成了戴眼镜的奥特曼。
某个打烊的雨夜,我发现巷口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
他盯着我们的店面招牌看了很久。
转身时,后颈露出半截青黑色的纹身,和当初码头那伙人一模一样。
我攥紧小初的手快步离开,却听到身后咔嚓一声。
回头时,只见父亲举着炒勺站在路灯下,勺子上粘着几片蛋壳。
忘带钥匙了爸给你们煎溏心蛋当宵夜。
他笑得自然,但炒勺分明在抖。
那晚我们三个人挤在沙发上吃蛋,小初突然说:
以后我保护爸爸和姐姐。
父亲把溏心蛋挖到她碗里,蛋黄流出来,像一个小小的太阳。
我和他齐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