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你虽然不是男儿,但在父亲的眼中,不比你阿兄差,也从未将你当成过外人,待会仪式开始,你也来添油引火。”
这是族中男丁才能够做的事。
姜遇棠多看了他几眼,应了下来,而后,便朝着后禅房那边走去。
青山连绵不断,后禅院的小径,基本看不到几个人,修竹挺拔,风吹过沙沙作响。
青灰瓦檐垂挂着铜绿风铃,素色窗纸连排的禅房,经历风雨,似是驱散了尘世的纷扰,让人的心灵沉浸在了这禅院的清幽当中。
但等待她回来的春桃,却气呼呼的。
“你这是怎么了?”
姜遇棠会面后,皱眉问道。
春桃跺两下脚,指了指最后一排靠近后山的厢房,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压低了声音说。
“本来这头一间禅房该是您的,可是云浅浅嫌给她安排的太偏僻了,就随口抱怨说了那么一句,夫人就自己做主,给你们调换了。”
姜遇棠方才不在,春桃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硬生生压下这一不公,这会儿姜母云浅浅她们都已经进入了禅房当中开始沐浴熏香了。
时辰不能耽误,两个人只能朝着最后方的一排走去,春桃道。
“现下,谁对郡主您不是客客气气的,也就只有夫人,还这般毫无顾忌的……”
姜遇棠淡声说,“血缘关系的面前,郡主算什么。”
那是人家的亲生母亲。
她踏入了禅房的门槛,又似是记起了什么般,眸光微变,问道,“对了,阿九那边近日来有信了吗?”
也不知道那产婆,有没有找到。
春桃回答,“待会等仪式结束了,奴婢去问问。”
姜遇棠点了点头。
素纸糊就的窗棂,洒入了白光,乌木香案上积着经年的蜡泪,半截线香青烟袅袅,燃尽的香灰欲坠未坠的,一侧还摆着没有见过的黄色花束。
床榻上铺着泛黄的藤椅,还有准备好的热水木桶熏香等物件。
空气中流动着的是檀香,却又有些不同,带着些许腻人。
姜遇棠沐浴不喜人侍奉,春桃便先行退了出去。
她独身在内,沐浴更衣完毕,外头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叩叩的敲门声。
姜遇棠一愣,穿好了素衣,走了过去打开,是一名灰衣小僧,便问道。
“怎么了?”
“小僧疏忽,先前准备之际,忘记给这间禅房准备香汤了,给施主重新送了过来。”
那灰衣僧人说着,就将托盘递了过来,上头放着的磁盘中,装着的是用甘草熬制的香汤,用来涤除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