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村外的土路上,锣鼓唢呐闹成一团。
周仲早就回村通报了消息,此刻村口挤得水泄不通,墙头趴着半大孩子,柴垛上坐着老汉,已是挤满了围观的村民。
只见刘玄在前,身后二十名军士披甲执刃,踩得土路咚咚作响,两面红绸大旗被风扯得笔直。
队伍刚到村口,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
“你们看,为首那个,是俺们村的刘玄?”
话音未落,攒动的人头霎时顿住,几十双眼睛齐刷刷钉在最前头那道身影上。
有人揉了揉眼睛,又赶紧扒开前面的人往前凑。
“真的是他……”
“不能吧?”旁边的人张大了嘴,“他不是个傻子吗?见了人都不敢抬头。”
众人无不惊叹,那张脸分明是村里那个痴傻的后生,可此刻,一身甲胄衬得肩背挺拔,哪还有半分从前的木讷?
队伍踩着鼓点往村里挪,唢呐吹得欢,锣鼓敲得急,廖元边走边扯开嗓子喊,声音混在乐声里照样钻耳朵:
“都瞧仔细了!这位是刘把总!昨夜亲率十个好汉杀进靖边墩,斩了二十七级!把靖边墩夺回来了!”
人群里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先前还嘻嘻哈哈的半大孩子,此刻都瞪圆了眼,瞅着刘玄背影的目光里,早没了半分戏虐。
有那见过倭寇凶相的,手心里已沁出了汗。
十人破墩,斩二十七级?
就算是鞑子的精锐府兵,也没有过这等战绩。
锣鼓唢呐闹得正凶,廖元的喊声混在里头,有那站得远的老耳背没听清,扯着旁边的人问:
“他喊啥?斩了多少?”
旁边的人正红着眼,猛地拔高嗓门:“靖边墩!刘把总把靖边墩夺回来了!”
这一声喊得格外响,像块石头砸进滚水里,霎时压过了乐声。
“啥?”先前那耳背的老汉愣了愣,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你说啥?靖边墩?夺回来了?”
“真的!”有人举着胳膊喊,“倭寇被打跑了!墩堡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