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
压抑的晨雾尚未散尽。
县衙公堂内外,已是人山人海。
堂外,是黑压压的百姓。
他们沉默着,眼神复杂,既有对审判的好奇,更有对林辰命运的深深担忧。
堂内,气氛肃杀如冰。
“威——武——”
两列府城来的精锐衙役,手持水火棍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陈惟卓高坐主位。
他一身崭新的四品官服,面沉如水,试图用威严的仪态,掩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林辰与张承,分坐左右。
张承的手,死死攥着官服的袖口,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
林辰却截然相反。
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
他端坐椅上,脊背挺直如松,神情平静的,仿佛一个局外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这场由他亲手布置的棋局,等待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公堂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自发前来的百姓。
他们不言不语,只是用那千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堂上,等待一个最终的答案。
“砰!”
惊堂木重重拍下。
陈惟卓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划破了死寂。
“带人犯,陈源!”
很快,曾经那个衣着光鲜的县丞,像一条死狗般被拖了上来。
浑身散发着恶臭,头发纠结如草,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他被两名衙役架着,双腿发软,几乎是跪瘫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眼神空洞,却又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不敢看主位上的陈惟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