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燕昭被萧婉仪的话镇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能落下。
他看着眼前抚养自己长大,此刻却如此决绝的女人,心绪百转。
萧婉仪眼中的疲惫与解脱,让燕昭的心,很不好受。
“母后……”
燕昭的声音沙哑,少年帝王强行压抑住哽咽才稳住情绪。
他挥退宫人,缓缓屈膝蹲跪在她身侧,目光与她平视。
“为何?”
他低声问,字字锥心:“父皇待您并非如此绝情,这后位,这天下您都不要了吗?就连儿子,您也不要了吗?您要去哪里?”
萧婉仪的目光掠过新帝年轻的脸庞,她看着他眼中真切的痛楚,最终不忍地别开视线。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玉质温润,边缘磨损,样式古朴,只在中央浅浅刻着一个“安”字。
萧婉仪的指尖摩挲着玉佩,眼底寒冰融化一瞬。
“陛下,我累了,如今只想去找一个人。”
“谁?”
闻言,燕昭不由得握紧手,一个人?一个能让母后如此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谁?
“去找我少时的意中人。”
萧婉仪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笑意。
她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梓宫上方目眦欲裂的燕铮魂魄耳中。
什么意中人?
他怎么不知道,萧婉仪心中还藏着一个白月光?
燕铮的魂体剧烈震荡,死死盯着那枚陌生的玉佩。
对于他一个帝王而言,萧婉仪的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原来如此,那些温婉体贴,举案齐眉,全是虚情假意。
她心里装着别人,他堂堂帝王,竟被她当作了一辈子的替身。
萧婉仪,你果真,好样的!
魂魄消散的燕铮没有看到,在他去后不久,萧婉仪就因为积劳成疾,心病难医,死在了他大丧后的第二日。
和离一事虽然荒诞,但燕昭到底是应允下来。
顶着朝野巨大的非议,允她不入帝王陵寝,葬回萧氏祖坟。
这对她而言,是真正的解脱与归处。
……
“姑娘,姑娘?莫不是吃醉了酒?怎么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