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南语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沈聿珩跪在陡峭的石阶上,额头抵着青石板,三步一叩首。石阶上蜿蜒着暗红的血迹,他的膝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
这是当年她为他求佛珠的寺庙。
背景音是助理的声音,他小声汇报着:“沈总已经跪了三天,住持说他在求……”
“删了吧。”南语关掉视频,“以后他的事不必再报告了。”
她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份股权转让书,签完字后顿了顿,又抽出一张便签纸。
钢笔悬停许久,最终只落下三个字。
【两清了。】
沈聿珩收到文件时,正躺在寺庙的禅房里,他发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住持叹息着递来热茶:“施主,执念伤人伤己。”
他颤抖着拆开文件,股权转让书滑落出来,那张便签纸被窗缝渗入的风吹起,轻飘飘落在他心口。
恍惚间,他想起二十岁那年,南语在雪地里等他赴约,鼻尖冻得通红却笑着说:“沈聿珩,我等到你了。”
而现在,她终于不再等了。
窗外,今冬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许砚的车停在城郊一栋纯白色建筑前。
“本来想等竣工再带你来看。”他替她拉开车门,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但某人最近工作狂到让我预约不上。”
南语挑眉:“许医生这是在抱怨?”
“是控诉。”他低头咬她耳尖,“你冷落我三天零七小时了。”
建筑内部灯火通明,走廊尽头的水晶牌匾被红绸覆盖。许砚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倒数三秒。”
黑暗里,她听见布料滑落的声音。
“现在看。”
红绸落地,牌匾上镌刻的【南语创伤医学研究中心】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所有盈利都会投入创伤后遗症研究。”许砚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包括你膝盖上那些陈年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