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认出了眼前这人身上某种独特的气息。
那是通宝阁特有的、混合着墨香和铜钱味道的冷冽气息。
“器,器具。。。。。。”
赵老全的声音微弱如游丝,沾满血污和靛蓝染料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一地狼藉中的染缸碎片和扭曲的铁器架子。
“是活命的指望,不能。。。。。。不能丢。”
蒙面首领沉默了一下,看着老人眼中那簇在重伤濒死之际依然不肯熄灭的。
固执得近乎悲壮的火苗。
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放心,丢不了,只要人还在,只要这口气还在,染坊就能再立起来。通宝阁。。。。。。会看着。”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另外两个蒙面人立刻行动起来。
一个迅速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
开始为伤势最重的人紧急处理。
另一个则如同鬼魅般闪出染坊,显然是去探查和警戒。
张铁锤挣扎着站起来,走到蒙面首领面前,深深一揖。
声音嘶哑。
“多谢,多谢好汉救命之恩!不知。。。。。。”
“不必问。”
蒙面首领打断他,目光扫过劫后余生,惊魂未定却又隐隐燃烧着愤怒与不屈的人群。
“记住今晚流的血。记住杜梓要断的是你们所有人的生路,通宝阁能帮一时,但你们自己,得攥紧拳头。”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染坊的火,不会白烧,弟兄的血,不会白流,天亮之后,该埋的埋,该藏的藏。护好你们新添置的家伙,哪怕只剩一块铁片,那也是种子!”
“杜梓,还有他背后那位的好日子,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