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已经完全跟不上宇文护思路,贺拔经这个受益人只下意识觉得六万匹绢也不少,但还是有些不确定道:“萨保兄此言当真?”
“咱们立约为凭,违者必究!”
宇文护当即抬手讨来笔墨纸张,就案将此约定写在纸上,又将笔递给贺拔经:“只需要仲华郎君签定,这件事便可落实。”
贺拔经下意识抬手接笔,旁边贺拔纬则开口道:“七郎且慢,此事仍待……”
“快签!你们道我闲散无事,入此消遣?”
宇文护顿足怒吼一声,旋即帐外便冲入数员持刀军士,眼见这一幕,贺拔经更心慌,连连点头道:“我签、我签……”
白纸黑字签定,宇文护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摆手屏退冲入毡帐的甲兵们,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两人说道:“那么,现在这件事算是已经了结了吧?还不快快使员走告陇西公,让他不要再为难李伯山。”
“阿兄……”
贺拔经又有些迟疑的望向贺拔纬,贺拔纬则脸色阴沉的点点头,心情已是大乱,完全猜不透宇文护究竟要做什么。
待到报信的贺拔氏家奴出门,宇文护又示意两人入席坐定,然后便说道:“议定了你们家事,现在该算一算我与两位的账事。你们可知骊山园业毁断,让我亏蚀多少?”
都水使者
宇文护在贺拔家耍横的时候,苏绰也已经来到长安城李虎家中。
对于这位大行台面前宠臣,李虎家人自然不敢怠慢,少主李真行出迎接,将之请入堂中与去而复返的若干惠一同接待,然后连忙又派人去城外通知李虎。
“苏令绰也来了?难道是大行台……”
城外的李虎得知这一消息,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苏绰的到来给他心里带来的冲击,远比若干惠和不久前的宇文护要更大得多。他在北镇中的资历,包括在西魏时局中的位置,较之赵贵还要略高一筹,也更明白苏绰的到来对大行台态度的表达。
“这个李伯山究竟是什么人?竟得大行台如此的看重……”
李虎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棘手,解下甲衣换上轻便袴褶,便招呼随从们往城中而去。
对于若干惠这乡义少者,他还能固执己见,但对于苏绰这个行台要员,他却不能等闲视之。这时候,李虎还不知道有一件更糟心的事情已经在等着他。
当他行至家门前时,早已经等候在此的贺拔氏家奴便迎上来,哭丧着脸对他说道:“阿郎等着奴转告陇西公,同高平男事情已经解决,多谢陇西公仗义出面……”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李虎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心中怒意陡生。
为了此事,他都已经做到这一步,结果自己这里还一无所知,贺拔家兄弟俩自己却已经说事情搞定,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本待继续追问详情,却见前堂待客的儿子李真已经快步走来,后面苏绰和若干惠也都立在廊前迎候,便指着那名贺拔氏家奴沉声道:“你先不要走,稍后再告我详情!”
说完这话后,他先跟儿子交代一个眼色,然后便阔步走向苏绰,抱拳微笑道:“方才在事防城,未能当户迎宾,恳请苏尚书见谅。”
“陇西公职重事繁,某不告来扰,请公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