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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下毒的手法,原来是这样!第39章  小铜关的实验室里,法医忙碌的身影来来去去。  几个钟头以后,陈生拿着报告走出来,袁野连忙站起来,就听陈生肯定地说:“你猜的是对的,阮小蝶房间里那瓶蔻丹油有大量的朱砂!几乎可以说那就是用朱砂做的蔻丹油!”  袁野以拳击掌:“总算是破了一个难题。”  被袁野从餐馆拉到都督府再拉到小铜关的顾芳菲这下才算听明白了:“哦,所以你火急火燎的,就是因为猜到了都督是怎么中毒的?”  “是。管家说,阮小蝶即便亲手做东西,都会有人看着,那么毒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进去,怎么做到的?蔻丹,我们这些男人怎么会知道女人的蔻丹这么容易脱落?只要轻轻用指腹一蹭,朱砂就会沾在手指上,阮小蝶利用这一点,无论是做膳、倒茶、添菜甚至点烟加鸦片,都是下毒的手段,而且她一个琵琶女,手指最为灵活,稍微遮掩一下,一定不会让人察觉。”  顾芳菲十分惊诧如此迂回却又如此精妙的杀人手段,但是她转念又一想:“可是这样,也只是确定了阮小蝶的凶手身份,于追踪她的去向无益。”  陈生急着要把报告递交到调查组去,听了顾芳菲的疑问便笑道:“谁说没用,有了这铁证,至少这案子就能结了,大家也就能休息咯!”  袁野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揉着眼睛,陈生一走,他就对顾芳菲说:“今天幸亏你给的我启发,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  顾芳菲哭笑不得:“反正我是一头雾水,不过能帮到你,我就认了这个功劳吧。”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袁野的脸,把袁野看得有些诧异:“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心细,探案组的人忙前忙后,还不如你慧眼如炬。”  “嗯,我也觉得他们没了我,真是亏大了。”  两人相视,皆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二人这边正为案情有进展而欢喜,殊不知另一边,拿到最新报告的调查组高层,将这份文件移交给军统的时候,得到了最新的指令。  军统的房间内,袁森脸色沉沉如雾霭,灯也不开,只有窗外漏进来一星半点,反衬得他格外渗人。  “马上结案,凶手就是阮小蝶,然后封漆,让这事盖棺定论。”  不容置疑的命令让所有人紧张了一下,调查组面面相觑:“这…段司令还在外…”  狠狠一拍桌子,声如洪钟:“就是趁他在外!笨!”  “是是是!我马上去办!”  一群人鱼贯而出,不敢再有半刻的耽搁。袁森在一室的幽暗里,眼神狠辣毒挚,死死盯着案头上的那支金钗。  有些事情,就该呆在黑暗之中,永远都见不得光。  ————  见不得光的还有一件事,不过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又到深夜,丛林在房间里,他静静给自己洗好澡,端坐在床上,俨然一副要就寝的样子。  然而他只是坐在那里,没有躺下去,直到门被推开。  来了。他心里暗道。  没等那人动作,他先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一会儿撕扯掉的衣物可能会勒得他皮肤擦伤。  果然那人就如狼似虎般翻上榻,一把摁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就咬住了丛林的肩膀,血液一下子就溅出来。  疼痛是无法习惯的,但是耐力是可以磨练的,至少现在,丛林可以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发声音。  因为他知道,更疼的在后面。  以前床笫之间,他都觉得自己如一锅沸腾的水,热腾腾地撩拨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今天依旧如此,甚至频频的冲撞都令人迷失神志起来。  他腰背颤抖剧烈,好像脉冲一般,整个人绷紧,有时候如坐在云端,有时候如坠入油锅,热与疼是交替的。  丛林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  血液会沿着腿根留下,他的眼前世界会开始晃动,他会出汗,他会呼吸急促,他会紧紧揪住床下的被单,一直到最后,他会觉得熔浆在身体里灌溉,然后他从死里逃生一回。  他以气音出声:“战舟…快点结束…”  结果是反被压在地面之上,碎片把自己割出各种伤口,紧接着是猛的一疼,头发被人揪着往后仰,不得不抬起下巴。  “放…放过…”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跟着话音的末尾,是自己的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丛林看见虚掩的门外那片小小竹林,竹竿上是春夜的水珠,让整根竹子看起来都湿漉漉的,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  “战舟……疼……”  竹茎因风而剧烈地抖动,然后水珠就成群成群地掉落下来,滋润在泥土地里,潮湿了一片。可是那成精的竹子啊,竟然不顾土地的滋养,生生往外拔,带出一圈土,又扎回去,深入地下深处,让整片大地瘫痪。  从剧痛里面,生生长出了芽,逼出了一点欢愉。丛林的头一下子偏到左边,一下子又偏到右边,竟是怎么样都不会舒服,只能瑟瑟缩缩,可是这么做又会被强硬打开。  门外的竹子坚挺的,顽固的,始终深耕于泥土之中,彼此都因为深深契合而战栗不已,而兴奋激动。竹叶哗啦啦哗啦啦地抖动,是意乱情迷的舞蹈。  丛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下一刻,一个毫不客气地巴掌带着呼啸之戾气,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狠狠打醒!  终于他开始慌张,挣扎变得剧烈起来,他竟开始用指甲挠他的胸膛,当然就被无情地反剪在身后,压得巨疼,随即另一边脸上又被扇了一巴掌!  如果他的喉咙能像正常人一样发出清脆的叫声,那么此刻一定有凄厉的惨叫传出来。  无助的结果是妥协,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因为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欲和横冲直撞的躯体面前,他是个败兵之将,只剩下被碾碎成渣的结果。  反抗无果,就闭上眼睛吧。  再次睁开却是天亮了。  明媚的光线让从林闭上眼睛,房间里依旧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还有满地狼藉和满身新伤。  他光裸着身体收拾的时候,发现书架上一本书掉了下来,是一本白居易的诗集,翻到其中一页上。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他扯出一点凉薄的笑意。  真应景啊。第40章  天气渐渐暖起来了,蝉衣早上坐在小板凳上做针线活的时候还念叨起来:“司令都走了七天了……”  说来也巧,今儿正是段烨霖回来的日子,也是段战舟一行人预备搬出绮园的日子。  许杭原本是不想去火车站的,只是段战舟连推带拖,最后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  火车站里没有别的人,这趟火车是专供军人用的,站台上除了段战舟、许杭和丛林,只有远处站着一排兵。  随着一声拉长的汽鸣声,轰隆的火车声势浩大地驶入站台,许杭看着那滚滚车轮掀起的尘土,就想到自己当年风尘仆仆从蜀城赶来的情形。  一样的行程,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有好几节车厢都是空的,段烨霖的车厢在中间,因此火车进站仍然驶了很久很久还未停住。  许杭立定站着,只是看着火车出神,大约是太过于放松,以至于有一双手绕到了他背后他也没发现。  突然一阵猛推力从背后传来,许杭往前一扑,几乎要撞在行驶的火车上!  段战舟这时候正巧扭过头去看着远处,听到一旁许杭的低呼,吓得忙伸出手去,却暗道距离太远赶不上。若是撞了上去,滚入轨道之中,必回绞入车轮与齿轮间隙,无法生还!  千钧一发之际,许杭本想以壮士断腕之心,以胳膊去挡冲击力,至少换得安全,却被另一只细瘦的胳膊准准地拉住了胳膊,将他往回一拽!  许杭只差一寸就要撞上火车,又受了这来回猛力,一时不稳,跌坐地上,幸好背后那双手还接着他。  “许大夫,可不能太出神呢。”一个低哑如破旧烟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是许杭从没有听过的难听嗓音,如果有恶鬼,那恶鬼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音量唯有二人之间才能听到,许杭偏过头,就看到丛林那张如小丑一样的脸。  “你不是哑巴。”许杭心脏猛跳,也同样压低声音回道。  丛林扯出一个笑脸:“你我都是伪装人。”说完这句话,丛林就赶紧收回手,退到一边假装乖巧地站好。  段战舟这时才走上来,把许杭扶起来:“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摔了?差点没把人吓死,你要是死在这,我哥不得直接把我拿去卧轨!幸亏这一下有人站你身边!”  许杭用余光扫了丛林一眼,然后掸掸身上的灰:“没睡好,有点晕。”  他不会供出丛林,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丛林的意思。丛林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许杭把之前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他就会下杀手。  至于后面那句的深意,究竟是故作探究,还是真有底气,尚且值得推敲。  至少他已经明白,丛林不是暗箭,而是一匹明狼了。  火车越驶越慢,最后像匹老马,长长吐了一口气,彻底停住了,车门缓缓打开,鱼贯而出一队的兵。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才是段烨霖,他脸上胡茬长了一些,也略黑了一点点,他大概没想到会看到许杭来接自己,眼眸瞬间亮起光来。  段战舟上去和他对了个拳,看出他那点子小表情,便得意起来:“怎么样,弟弟我是不是很体贴?”  “行了,给你能的。”段烨霖一边嘴上打击他,一边笑着脱下自己的披风扔到他手里,然后走到许杭身边,“怎么来了?”  走了七天,也算是和许杭冷战了七天。这几天段烨霖冷静下来也就想,罢了,许杭这样的性格他又能怎样呢,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受着。  在蜀城的时候,他遇着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同学,酒后聊了一点男女之情,那个已经成家的老同学便拍拍段烨霖的肩膀,说,夫妻之间要想长相厮守,关键在于一个忍字。你不能娶了她又嫌弃她这儿不好那儿不好,而是要包容她。  话是简单,理儿可真。天底下好脾气的那么多,偏偏他段烨霖只相中这一个,那还能不忍着点么?  许杭咳了两下,说:“回来了就赶紧回去吧,站着这儿呼吸尘土做什么?”  这已经算许杭很好的邀请了。  “不生我的气了?”  许杭反问:“难道生气的不是你?”  “好吧,是我、是我。”  段烨霖牵起他的手便往车停的方向走,走了一点距离,许杭偷偷回头一看,似乎是丛林离得段战舟太近,又惹了他的厌烦,正被他狠狠责骂。  后来车队出发的时候,丛林一个人被丢在火车站,段战舟不让他上车。  滚滚灰尘之中,他垂下的额前碎发,挡住了他心事重重的眼神和深沉的脸。  坐在车里的时候,段烨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不过放在手里,犹豫了很久也没有拿出来。许杭眼尖看见了,便说:“是给我的吧?”  “是。”  上次鱼丸的事情还让人心存芥蒂,段烨霖只怕这次又是重蹈覆辙。  “香囊?”  “是。是芍药花干做的。”段烨霖递出去给他,“上回你和蝉衣说的话,我听到了。我想你可能很怀念蜀城的芍药,所以我这次去特意找到了一处芍药园,这是最好的品相晒成的。你若是不喜欢,就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搁着……”  他正说着,许杭就将那个香囊系在了衣襟上。因为那个香囊是白色缎绫福寿纹,不张扬也不俗气,很称他。  就小小一个举动,让段烨霖心里似被温泉浸润过,连日来的疲惫也消失不见。他甚至顾不上前头司机还在,对着许杭的唇就吻了上去。  怕许杭不悦,他不敢吻得太过分,也不敢吻得太深入,只是里外草草巡了两圈就出来,用手背擦掉水迹,又端正坐好。  段烨霖又想到那个老同学说的另一番话了,小别胜新欢,果然不差。  他只是希望,这‘新欢’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第41章  军统袁森的夫人娘家是贺州人,所以在贺州也有一处府宅。  此时的军统府里,袁野怒气冲冲地跑进袁森的卧室,一推开门就责问:“爸,你怎么能让人结案?!”  袁森刚起床,人还在床上坐着,看见袁野这副模样,摆出严肃面孔:“没大没小,也不知道敲门吗?”  袁野冲到他面前:“我之前就问过你,你不说,现在你又这么草草结案,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其中你究竟是什么角色?”  “小野!”袁森怒视他一眼,“你这是在把你父亲当做犯人审问吗?”  在盥洗室的袁夫人听到争吵,走出来当和事老:“哎呀哎呀,你们爷俩多早晚才能见一面,能不能少说两句,让我这老太婆多活两年?老袁啊,这孩子一向就是好奇多问,你呢,总是不肯好好跟他说,一家人别吵架,有什么话好好讲。”  袁森闻言,脸上和缓一点,走过去拍拍袁野的肩膀:“小野,这官员之间的事情,有时候没那么简单。这看起来像是一桩杀人的案件,可是谁知道里面牵扯了什么利害关系?我让这件事赶紧翻过去,就是不想让它再发酵出更多的事件来。”  “若真如你所说,你偷偷让人查又是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谁让你进我书房的?!”袁森噎了一下,脸色再变。  “所以,你果然有事瞒着我。”袁野斩钉截铁,“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袁森眉间皱起川字:“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不容翻案!你也不许再查!听到没有?”  袁野意味深长地看了袁森一眼,一言不发,离开了卧房,气得袁森在后面跳脚,袁夫人一个劲地安慰。  出了袁府,小井看见袁野怏怏不乐,连忙迎上去:“少爷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袁野张了张嘴想说,可是小井什么都不懂,说了也是白说,便又噎回去。  都督的案子查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那个凶手的厉害之处。他把阮小蝶是凶手的证据做得太足,太满,就像是预料到了上层人的处置方式一样,给他们准备了充分到能定罪结案的证据。  凶手真是该死的贴心懂事。  眼下他真的不知道是该继续查下去,还是抽身事外,父亲的态度让他觉得,里头的黑暗怕是如山高水深,深不可测。  小井看出他不愿意说,就安慰道:“少爷一向很聪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也别急,慢慢想,小井相信没有什么能难倒少爷的。”  这安慰虽然还没什么用,心意还是让人感动的。  袁野笑笑:“嗯,我知道。”  “少爷是在烦案子的事情吗?”  “是啊……无从查起。”  “没有怀疑的人吗?一个都没有?”  袁野想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便说:“倒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只是…他的证据很充分,原本是不该再有所怀疑的,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啊?”  “你说,一个人又不可能分身,他是怎么做到在一个有限而无破绽的时间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杀人呢?这完全不可能啊…”袁野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在钻牛角尖,“不可能不可能,哎……最近事情太多,我越来越会瞎想了。”  小井忙说:“那少爷还是别想了,我们做点开心的事情好么?少爷去朋友家做做客,或者去看看电影,听听书?”  朋友。  顾芳菲。  脑子里不自觉就蹦出这个人来,仿佛是一片迷雾中的一盏明灯,让袁野暂时有了一点缥缈的方向感。  ————  法喜寺,一间小小的禅房内。  许杭正在一笔一画地抄写心经,每抄完一张就放进火盆里烧掉。他不是端正坐着抄写,甚至也没有跪在蒲团上,而是跪在坚硬的地面上。  长陵走进来的时候,看到许杭已经抄到第一根蜡烛都快烧完了。  “许施主今日又是为什么苦罚自己?”  许杭没有停笔:“因为我没能克制住自己。”他想起了黑擂台那日与日本人健次的对手:“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那种人和那种话而失去理智的,现在想来,我还是修为不够。”  长陵将他的笔夺下:“那抄了这许久,你可觉得心境平和了?可觉得修为提升了?”  许杭眼睫毛眨了眨,说:“…至少给自己留个教训。”  长陵拿过一张新的纸,落笔游龙飘逸,很洒落的笔记:“其实你一向都很明白,所以我总觉得这样惩罚自己的方式也并不适合你。别的人或许是不自知,但是你贵在自知,只是缺一点通透罢了。”  他把写好的那张纸递给许杭,许杭接来一看,写的也是心经,只不过长陵的从字形上就看得出练达来,不像他的字,方方正正,如囚于混沌之中。  因为长陵递东西的举动,让许杭闻到他衣袖之间的气味,不是禅院里的香火气,也不是他常喝常熏的香,而有些像女人的脂粉味。  “大师的身上,好像…沾了些别的气味。”许杭说道。  长陵倒很坦荡:“近来总有一位女施主来听经,身上总是香气浓郁,便是寺院里的檀香也压不住她。”  女人?许杭试探问道:“可是那个穿黑衣的日本女人?”  长陵略一拧眉:“黑衣倒是不错,我却实在没听出她的口音竟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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