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虽掌权,但陛下行事乖张不受控制,近日先斩皇后后斩王侯,姜一海心怀忌惮,不敢来朝。”崔怀景捋了捋胡须,又说道,“二者,恐怕他在边塞已经有所动作,大棋在后,故此格外谨慎。” “你是说他要反了。”陈执道。 “皇后一薨,他必然要反——如今是要看他想怎么反。”崔怀景似是话外有音。 陈执抬起双眸看他。 “如今陈国的边敌大患,唯有北疆罗国。罗国这十数年气焰愈盛,姜一海驻边攘敌,征兵也每年愈加,如今他手握数十万征兵,举国之力,都在他一人手中。” “兵踞国界近百万之众,而罗国之势不灭反威——他是在养寇自重,兵刃对着的不是罗国,而是陈都。” “若是万一姜党要里通外敌来反陈,只怕来日胡马踏破中原,黎民百姓苦矣。” 崔怀景说毕,陈执把手里的名单对合折上,“上次我说要见一见你崔家的良苗,今日带来了吗?” “正候在庭中。”崔怀景说。 陈执让宫人请进来。 进来了崔怀景的三子一孙,站立室中,对陈执拱手揖拜。个个宰相根苗,新竹雏凤。 陈执笑了,道一声请起。 “贵君何故发笑?”最小的孙儿是个玉面少郎,仰面直视陈执问道。 “我笑这崔家的庭训,比陈家的江山还坚牢。”陈执望着他说道。 当年陈执赐崔甫世持贞节白玉相杖,崔甫推却不受,说他崔甫的子孙他自会教成相材,不须恩赐相位。 于是陈执一请再请,求着崔甫才收下了。 崔甫不明白,陈执做的这根相杖,不是怕他崔家子孙一朝才尽,陈执怕的是他陈家后世列君有眼无珠。 毕竟崔甫教养门庭治严家风,可甩出他陈执百里千里。这根相杖的意思,是陈执求着崔甫扶他不上墙的子孙一把。 崔甫那个榆木朽儒脑袋,到底也没成全他。 陈执叫过崔门三子,一一问过名序,教他们同其父崔怀景一样,躬亲奔走广纳贤才,凡文武有能者皆录在册,另外又叫他们罗列出一份姜党名单来,命不可缺漏一人一姓。 崔怀景的那玉面孙儿在旁听着,见他叔父辈皆领命道诺,转头看向陈执,少年声高,“贵君欺小吗?” 陈执笑看着他,口里“嗯?”了一声。 “救挽江山,匹夫有责,贵君欺我年少料我无为,不肯委以重任吗?” “来。”陈执招手,让少郎近前来。 少郎昂首近前,直面着陈执。 陈执看他一身蜂腰猿臂,鹤势螂形,笑着点头对崔怀景说道:“文谋之家,倒是出了个将才。” “叫什么名字,年齿几何?”陈执掉转头来看向少郎。 “姓崔名鹄字光风,如今二十有二。”崔鹄应声答道,双目朗月生辉。 陈执扬唇看着他,想到陈敛骛和他也是一般的年华,下月便是二十四岁的生辰了。 “会骑马吗?”陈执逗他。 崔鹄一身的好武艺,哪能听得这话?登时说道:“我马上弯弓贯取双鹰,策马一日可驰千里。” “好,”陈执拿出一封信件,伸手递给他,“那你便策马奔赴宜县,把这封信面交陈氏族长。” 崔鹄看着那封信,又看看他,游疑着并未接。他怕这位陈君只是拿了份跑腿的琐事打发他。 崔怀景在旁坐观着,却知道涉及到宜县和陈氏,此事必非同小可。 陈执见他不接,也并不说此信的内容,只是说:“你这番去,能领回来多少兵,就让你带多少兵。” 崔怀景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七分,当时吓得站起来拦道:“不可!” 崔鹄却一听“领兵”就亮了眼睛,绕过爷爷接过那封书信,抱拳一拱,“昔年太祖慧眼如炬,惯识匡世英才于萍水一面之间,我看贵君今有太祖元帝之识!” 陈执朗声而笑。捆绑蒙眼狂操太祖,昏君执拗的占有欲 “刚才你在庭中是在对谁笑,嗯?” 陈执刚回寝室,就几乎是被陈敛骛抓着扔到了床上。 陈敛骛的身子覆上来紧紧压住陈执,扳着他的手扯他的衣袍,“朕一直在寝室里等你,隔着窗户看得分明,嗯?那是谁?” 陈执一个不防,竟不想陈敛骛哪里生出来的这么大的蛮力, 和蛮火。 陈敛骛扒开衣服提根就往里撞,撞得陈执咬住舌头喉间闷哼。 整根阳物直捣穴心,陈执的阴穴窄小,这么一来几乎撑得要裂开。 陈敛骛却不顾穴道的紧涩,一下下拔出来又撞进去,“朕问你话呢!那是谁!” “那不是谁。。。。。。”陈执皱眉以手抵额,额头上疼出冷汗涔涔。陈执不是挣不过他,只是他的伤口未愈,陈执不愿同他做这种无端之斗。他觉得陈敛骛真是无事生非,问道,“臣不能对人笑了?” 陈敛骛闻言火气却是又掀一层,双目如烧,咬牙质问道:“你凭什么对别人笑?” 陈执听这话一愣,看向陈敛骛,一时不知他是不是痰迷心神又疯了。 “你凭什么对别人笑!”陈敛骛近乎一字一顿地责问,字字生锋,而胯下则是碾在陈执的穴心,狠之又狠地捅着。 陈执皱紧眉心,他的肚皮被陈敛骛顶得冒尖,直要把他戳破了一样。是疯了吧。陈执看向陈敛骛。 “那人是谁你不说是吧,好,”陈敛骛的声音低沉下去,“朕现在就叫人杀了他,这样他是谁也不重要了。” “陈扩!”陈敛骛扬手向门外喊道,声贯庭院。 “陛下!”陈执叫他,伸手抓他的长臂,“你别胡闹了。” 似乎此时陈执不说话是错,一说话更是错。陈敛骛闻言俯身贴面压向他,“你拦朕?” “从来都是你让朕杀人,怎么,今日杀他就不行了?” 陈执无言闭目,下身被他撑得要贯穿小腹,他伸手揽抱上陈敛骛,用尽最后一点耐心想要哄哄他。 陈敛骛被他抱在怀里,却冷冷地说道:“你是在为了他来讨好朕。” 陈执被他操得声音都脱力,“。。。。。。我与那人萍水相逢素无瓜葛,陛下是要怎样?” “我要你不许看别人,只许看着朕。”陈敛骛贴面对他一字字吐道。 “就这么难吗?在朕的怀里只看着朕,就这么难吗?” “我是人。。。。。。”陈执嘶声道。 “你是我的。”陈敛骛咬着声音说道。 陈执不知陈敛骛还有这么偏执的性子,也不知自己对崔鹄那么寻常的一笑怎么就刺激到他了。 “你护着他不让朕杀他,那朕今日就先操死你。” 陈敛骛说完,陈执登时痛哼一声,只觉身下撕扯欲裂。 陈敛骛跪立起身,一边挺腰操着他,一边伸臂扯下帷绳,扳着他双手就往上绑,他右手手腕的伤还没好,陈敛骛错开,紧紧把绳缠在他小臂上。 陈执此时再要挣,却已经被操得力虚了。 于是绑着吊起他的手臂来,陈敛骛看着身下的男人。 他从来不管陈枕关起书房的门在干什么,也不管他见什么人。他坐在这个皇帝的位置,习惯了每个人靠近他都有自己的私心。陈枕要他杀皇后王侯,要他清出十几个朝堂候补的位置,要钱,要权,他都给了。 可是今天,他等着陈枕和那个死老头谈完事,等到看他开了书房门。 却是和一个少郎并肩出来。 那少郎招摇着一身的英雄才高,在午日头底下对陈枕粲然一笑,那才是真的天之骄子,不比他提线木偶一个。 陈枕回他一笑。 凭什么。 他要什么自己都会给他,凭什么他还是不能和自己一起被关在这皇宫里,凭什么他的眼睛还要去看别人。 他自己也能看出来他们两个很相配吧。 他对他笑。 陈敛骛看着眼前人的面容,驱身在他身上长进长出,冷声道:“你看着朕。” 陈执已经失去了哄他的心思,头已偏枕到一侧,闻言并未转面,眼珠都未动。 陈敛骛捉着他被吊起的双臂,挺身狠狠地撞着他身下,撞得他身子拖在床榻上摇晃,“你看着朕。” 陈执的下身要被从中劈成两半了,巨棒摩擦的敏感和痛楚前所未有,冷汗不停从他额上沁出,而他波澜不动。 对于陈执而言,只要他能忍住的痛苦,那就不算什么;而凡是他不想理会的事,那就狗屁不是。 陈执懒得理陈敛骛了,他不懂这个孩子在闹什么。反正自己百般都是错,那就随他去吧,要是能把他陈执弄死在床上,也算他一条好汉。 “不看是吧,”陈敛骛伸臂一拽,裂帛声响,他把帷帐撕扯下来分作碎条,扳起陈执的脑袋就往上绑,“那你什么都别看了。” 眼睛蒙上重重锦缎,陈执的视野陷入黑暗,浑身被触觉占领,而触觉被陈敛骛占领,他在捣碎他。 过大的阳物撑进身体里,在甬道中横冲直撞,几乎要破腹而出。陈执的汗打湿鬓角锦缎,他已经痛得麻木了,阴穴里失去知觉,只觉肿胀一片。 “陈枕,你流水了。”陈敛骛的喘息粗乱,而他压抑着声音,贴着陈执低平说道。 “是吗,”比起装平静,陈执才是人物,身子都要被陈敛骛撞散了,声音还是能连贯安稳地发出来,“陛下看看是不是血。” 陈敛骛伸手在陈执穴口刮了一把,而后两根手指抹在他唇上,“你自己尝。” 陈执侧着脸没反应。 “陈枕,你下面合不上了,现在张着穴嘴,是朕的形状。”过了一会儿陈敛骛又说道,不光说,他把长棒拔出来,让陈执自己感受着穴道被操开后的翕张,而后又狠狠操进去,塞满甬道顶弄。 陈执在锦缎下闭上眼,他知道陈敛骛想要什么。 陈敛骛想要自己理他。 可陈执不想理他,不想助长他这无理取闹的劣性。今日对旁人笑一下他便这样折腾不休,明日呢? “朕要射进去了,射得你肚子鼓起来。”陈敛骛紧把住他的腰说道。 陈执沉默着,感受他把粗胀的阳物抵到最深处,几乎撬开了里面的口,然后一股股地勃动着,精液浇灌进腹部。腹里热流萦环,陈执仍是沉默。 陈敛骛也没话说了,而过了片刻他还是开了口,说道:“再做一次吧,把你肚子射满,看看能鼓多高。” 陈执不愿再忍,双臂绷紧力气,一搏之下把绑绳裂断,而后抬手就把罩着双眼的锦缎掀开,“陛下——” 陈敛骛坐在他身前绷着嘴角,双眼眼眶通红,眼睑润湿。 陈执的话忘在嘴里。心里的火气也顿住,而后化作悠悠一阵叹息。 “来。” 陈执的腰腹连带下身被他操得根本无力动作,瘫靠在床上向他张开双臂。 陈敛骛不动,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 陈执唯有曲起手臂支着床榻,勉强带起身子来。起身间腹下突突地胀着,好像还在东西在里面操他似的。 “陛下,怎么了?”陈执抱住陈敛骛。 陈敛骛不说话,把脸侧开。 陈执沉默抱着他,半晌低声说道:“陛下马上就过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 很拙劣的哄法。 陈敛骛转过头来,眼角如血 ,盯着陈执说:“不要再让我看到一次。” 陈执在心里又叹一口气,揽着他的腰,凑到他唇上一吻。“陛下也可以不亡这个国的。” 这就算是好了。 “所以呢,陛下想要什么礼物?”陈执枕在床上,看着在躺椅上摇着吃葡萄的陈敛骛问。 陈敛骛闭着眼睛,嘴里嚼着葡萄,“要枕儿再陪朕过一个生辰。”他的发丝在摇晃中滑下,拖曳在地上。 “陛下这么心疼臣,这样就把礼物打发了?” 陈敛骛好像是嗯了一声,听不清。他又挑着葡萄进嘴里嚼。 陈执看着他,想起来一件事。 手枕在头下,曲指按着后脑,陈执打好了腹稿,开口闲声问道:“离寿宴不到半月了,怎么宫中还不见安排下皇亲王侯的住所,陛下?” 陈执并不知道宫中住所的安排,他只是看到了崔怀景弄来的拜寿名单,那上面没有一位宗室皇亲。 “都在封地上。”陈敛骛靠躺着摇椅闭目。 “寿节理应来朝。”陈执说。 陈敛骛也把手臂垫到了头下,摇椅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慢慢摇到不摇了,陈敛骛才出声说道:“枕儿,他们来不了了。” 帷帐之中不言良久。 陈执支着身子坐起来,“臣不懂。” 龙靴在椅尾低压了压,陈敛骛拂着广袖起身,迈步行向床榻,顺手拋了颗葡萄丢进嘴里。 “疯的疯残的残,在封邑上自囚罢了。” 帷帐之内,陈执坐身低眸。 陈敛骛躺在他手边,闲玩着他的手指,信口聊道:“其实我那些皇兄昆弟里面,不缺愿意给姜家吮痈舐痔的,但是他们命不好,都太讨皇爷爷喜欢,不像我。” 陈执看向他。 “我最讨皇爷爷的嫌,自小就在皇室里备受冷落,毫无根系可言,所以姜家就选了我扶上位。” “现在皇家里囫囵个儿像个人的,就只剩我一个了。”陈敛骛握着陈执的手指挑眉摇摇头,在为他那些个皇兄皇弟惋惜命数不好似的。 陈执闭上眼,仰头靠在床柱上。 “自小皇爷爷就不待见我,说看着我这副样子心烦,有一次宴席上看着我平白动了气,把我赶去睡了一年多的马棚。” 陈执由他玩着手指,眼珠在皮下动了动。 好啊,陈晊元,朕的好皇孙。自己当年再不喜欢他,也只是年节不准入祠祭拜。他直接让自己的孙子睡马棚。 “枕儿睡过马棚吗?” “睡过。”陈执轻声答道。 他年少那时候兵荒马乱,哪里没睡过。 “听说南边的马棚比北方的马棚臭,枕儿睡的是哪里的马棚?” 陈执想了想,答道:“宜县的。”那时他手里还一个兵没有,钻进空马棚里裹稻草度夜。 “枕儿的家是宜县的吗?”陈敛骛问道。 陈执点了点头。 “朕的祖籍也是宜县,只是朕从未去过。那里是什么样的?” 陈执闻言心绪一动。他自宜县发的家,此后征战半生,面南登圣,再没回去过。 现在想来,只有那里人皆相食,十室九空的涂炭惨景。 “那里。。。。。。桂花种得最好,花开的时候满县皆香,”陈执在脑中追想,小时候被祖母还是谁的老婆婆抱在怀里,她跟自己讲过的宜县昔日安乐景象。 乱世饥寒数十年,曾经有过的太平还是老婆婆做小女的时候,是以她讲得断碎。到如今陈执自己也老了一世,回想的也断碎,“河水丰沛,鸡鸭生得都肥——那里做的入炉细项是一绝。每到秋景,好多人慕名来赏桂吃炉肉,那是宜县最热闹的时候。。。。。。” 陈敛骛听着,眼神慢慢远了,遥想着那里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