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滚下去,别逼朕踹你。” 步下嘉始楼台,地上的降军已经列队齐整,陈扩兵中的副将前来汇报人数和战情。 “你们将军呢?”陈敛骛接过名册,口里问的是崔鹄。 “将军率兵出城追赶姜党逃军去了。”副将回道。 陈敛骛颔首,抬起头看向在自己面前越跪越多的降军。 这里面的人,十中有九都是大陈田里的庄稼汉,被姜家抓去戍边,又稀里糊涂地跟着姜家一路南下打过来。 此时又都稀里糊涂地归降了。 颠沛流离,全是身不由己。 陈敛骛抬了抬手,让陈扩兵们招呼他们起来。 “皇上,皇上您别杀我们,我们给您打仗,不给姜家打了。”有降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起。 “没仗可打了,回家种田去吧。”陈敛骛顺手合上名册,扬声说道。 那小兵一听皇帝的意思是有命可活,先是一喜,而后又求道,“我愿意打仗,您让我跟着这边接着打吧。” 降兵里面多过半数都接了这话,又跪倒一地求着从军。 哪有人愿意打仗,不过是要混口饭辙。 “我们这些没家没田的,您放我们回去,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讨饭。”地上的小兵边磕头边求道。 田尽而后家散。这些年百姓的田去哪了,抖抖姜党的家底就知道了。 “回去就有田了。”陈敛骛对他们说道。 姜党田财取之于民,现在也该尽归于民了。 “带队下去,按家乡各县分点人数,”陈敛骛对着陈扩兵挥挥手,让他们整兵带走,“去找户部批路引,十天后带他们回家。” 陈执在旁看着,看着这众民泱泱而来,又泱泱而散。 这次所去是归处了。 降兵们陆续起身之时,那边便有一骑报马径驰入城,滚鞍下马,跪地待奏。 陈执和陈敛骛找了一处僻静所在,听报马奏禀。 “败逃的姜军一路往北,要回聚其来时所占城池,躲避崔将军追击——结果恰逢上狄军靖难一队兵马,他们南下反攻已至都城之外,所经姜党城池尽数夺回。此时狄军与崔将军两路夹击,正与姜军交战于城外以北三十里处。” “崔怀景呢?”陈执出言问道。 “崔公已被先行护送回来,此时应抵城门了。”报马之卒答道。 陈执点头说道:“让他直接回府歇着,不用来拜君了。” “是。”信卒拜罢,驰马传报去了。 “把你亲太祖随便拴在哪。回去拿了相印,再提两包点心,去崔府看看老爷子。”等人走后,陈执对陈敛骛说道。 陈敛骛拉他的手,说要一起去。 “你自己去,我就在这等你。”陈执分开他的手,对他扬颌示意,“让他们记你的恩。” 陈敛骛拗他不过,便让他坐等,自己会快去快回。 陈敛骛身已离去,陈执对着他的背影又叫住他。 “你既有抽薪五万城军图利万民之心,朕便当你是胸怀天下的明识之君了?”陈执看着陈敛骛说道。 陈敛骛知道他在提点自己什么,点了头答允下来,可刚离身却又回头看他,“你……我马上回来,你等我。” “放心,”陈执拿起茶盏呷了一口,“我若是要跑,你那一师的狄军剿完姜党便可来剿我。” 我来啦谢谢大家等我!“朕和枕儿已经和好了,自此后忠他就是忠我。” 崔怀景领了口谕回家,开祠拜祖方行罢反面之礼,另一道皇诏就来了。 诏书上拜崔怀景为相,三个儿子也都擢升官职,银田之赏不胜表列。 当日陈敛骛肇权殿中刀斩群臣,连根拔除姜党附蚁足占朝廷半数。如今大陈最不缺的就是官任了。 拜官诏在前,陈敛骛在后,还真亲手提着两盒点心登了门。 把相印和糕点一同放到桌案上,陈敛骛回身看在自己面前叩拜的崔家一父三子。 尤是崔怀景满面风霜,身骨癯减。这一程真算是难为他耳顺老人了。 “起吧。崔相此番劳苦功高,朕多许你几日的假,调养好了再来上任。”陈敛骛说着,招手让崔家的儿子去搀过他父亲。 崔怀景却缓缓推开儿子搀扶的手,仍稽首拜于地上,口中说道:“陛下慈恤崔门,老夫与犬子俱受雨露恩泽。既然如此,臣替自己的孙儿也讨个赏。” “说。”陈敛骛低头看着崔怀景。 崔怀景跪在地上,一字字吐诉所求,“姜一海等人受擒以后,边疆无将,陛下就让崔鹄去吧。国边不可一日无防,明早便让他启程。” 同罗国的属国约契,是崔怀景亲自带去签的,他最知道罗国是什么态度——就是皓首崔鹄这一生,边疆也不会再起兵戈,往后的边防之军也只会廖廖虚设。 崔怀景让崔鹄边疆为将,就是在发配自己的亲孙子。 那日崔鹄挥刀闯宫径入天子寝殿,要持军另认陈枕为主的事,崔怀景一入府就听儿子说了。 这件事其实当日就被皇帝按下了,讳口从未谈起,但崔鹄父亲没有为亲子讳,事发时崔怀景在外不知,及一相见便如实禀言。 崔怀景也不打算为亲孙儿隐讳。 “崔将军还在前阵为国杀敌,朕此时在他家里把他贬送边疆?”陈敛骛出言说道。他的言中之意分明。 陈敛骛临走之时,陈执叫住他就是为了此事。陈执太懂崔家一脉的脾性了,他知道崔家要大义灭亲,所以提点陈敛骛不能不懂事。 “崔鹄之罪,便是真的贬送边疆也不足惜。”崔怀景叩头说道。 当初不知皇帝有治世之才,崔怀景也在国危之时心向陈君,但那是为国。可明知皇帝有救国之力以后,崔鹄仍闯宫谋投陈君,这就不是为国了。 少年郎不知轻重,凭着意气所向就要护立新主,不是大陈忠臣所为。 “朕和枕儿已经和好了,自此后忠他就是忠我。”陈敛骛垂眸,转着手上的红玉扳指,转了两下把自己嘴角转笑了,“起来吧!” 崔家三子见皇帝的意思是真的不追究了,连忙躬身去扶老父亲。 崔怀景一听说和好,心也安了大半。 若是陈君与皇上仍呈剑拔弩张之势,崔鹄闯宫之举昭然谋反,崔怀景宁可舍弃亲孙也要示国以忠。但和好了,这两个人好时的样子崔怀景是知道的——就是他崔门举家拥立陈君为主,皇帝也会夸一句有眼光。 崔怀景颤巍巍地站起来,要给皇帝让座上茶。 陈敛骛却不坐也不喝茶,只又说了几句慰劳功臣之语,就转身着急要走。将走要走之时他想起什么来,回头对着崔怀景一指,“还有,管好你们家的护国大将军,今天隔着八丈楼台还敢和我娘子暗送眉目,再有这事朕让他当目瞽大将军。” 崔鹄在崔怀景这里已经是要被打得半死之人了,听完皇上此言,他抓着袖子弯腰在身旁花盆里摸索,摸出一把一指厚三寸宽的戒尺,握在手里持给陈敛骛看,口中说道:“陛下放心,今日我抽死这个孽孙!” “孽孙”这个词陈敛骛耳朵里听着不觉有点别扭,他压下这点别扭,旁若无事地对着崔怀景点点头,认可地说道:“家教严点没坏处。” “朕走了,枕儿还在外边等我——”陈敛骛转身往外迈步,挥袖让老头不用送,“他说不进来,让你们记我的恩。” 仆从送客掀开的帘子落下。陈敛骛人走了,话留在屋里。陈执含着几把睡觉,莲雾趁睡肏弄,目瞽皇帝靠演技博得小屄准入权 昨晚十八路狄军和十五万陈扩兵有多线告捷,陈执和陈敛骛忙到丑时三刻才歇下。 结果到了寅错之时,外面天还未亮,而溥哉宫的床榻之上—— 陈敛骛被梦惊了眠,睁开双眼,看着怀中人眨了眨,过了片刻,他又眨了眨眼。 而后他伸手摸索到身下,握住自己的阳物。阳物是就寝时放进去的,此时陈执的软屄仍含着前头,而后面柱身掉出来了一半,触手湿滑冰凉,满是冷掉却还未干掉的穴液。 怪不得他惊梦而醒呢,原来滑出来了。 陈敛骛抱着熟睡的陈执亲了亲,挺胯把长棒又挤进去。 肉柱一点点磨过湿热的甬道,被窄屄里的软肉层层吮过……捅到里面的时候已经全硬了起来。 陈敛骛的气息在静谧的侵晨里渐深渐沉,而胯下也慢慢挺弄起来。 “枕儿好乖,小屄睡着了也会吐水。”陈敛骛在陈执耳鬓轻轻说着,抽动着肿胀的几把操着怀里人。 “怎么夹紧了……呼,梦里也在吃几把吗心肝?”陈敛骛爽得眯起茫茫凤眸,凑唇吻着陈执发丝,“心肝……卿卿,朕的卿卿。” 陈敛骛沉迷在情欲里,一下下顶得更深,把陈执的肚子顶了起来。 直到陈敛骛后脑挨了一巴掌——陈执从睡梦中被操醒,饧目半启就给他来了一掌,“折腾什么呢。” 陈敛骛被汪水的肉穴含得爽到不行,哪管这些皮肉痛痒,整根粗棒顶到底碾磨。 “滚出去!”陈执皱眉,被他折腾得难受。 昨晚非说睡不着睡不着,一直闹到真给他把阳物含进去了,他才消停睡下。结果这才没睡几时,他又—— 睡前明明作誓不动的! 陈敛骛挨了一脚狠踹,身形被踹离几寸。他闷哼着贴回去,抱住陈执低低说道:“枕儿,我好像看不见了。” 边说边翘着粗硕的阳柱在陈执双腿之间蹭着,陈执的淫穴已经被肏成了他的形状,只乱蹭几下,就顺着张嘴虚吮的屄口重新送了进去。 陈执一听他说这话,顾不上身下的事了,把过他的面来,盯着他双眼看。 确实茫然不聚光神。 “怎么回事……”陈执的飞眉皱得更紧了,直压下双目。 “可能是昨天吃的药冲到了。”陈敛骛低喃敷衍解释着,绷着小腹卖力顶腰在陈执穴里汲取。 “你吃了什么药?” “上阵之前怕犯病,就吃了点凝神的药。”陈敛骛抽插间喘息说道。 陈执咽下喉中异样的声响,训他说道:“你知道你中的毒是什么吗,就敢乱用药?要是药性相克怎么办!” 陈敛骛的心思全在陈执胴体肉穴上,覆唇伸舌舔着颈窝,含糊应了两声就算领训了。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陈执气得胸口疼,又被他操得心乱。皱眉闭目,扬腿运力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陈敛骛倒身砸在地上,眨了眨眼,撑臂起身,他口里叫着“枕儿”,摸索着要爬上来。 那副瞽目无光的样子陈执看不得,把头偏转到一旁,揉着自己眉心。 “枕儿,我什么都看不见,好害怕。”陈敛骛低声说着,抬臂去摸他的手,想要上床。 “滚,”陈执把手抽走,语气平平地说道,“朕不让瞎子上。” “……我以后不乱吃药了,枕儿让我过去吧……太黑了。” 陈执心里一揪,回过头看向床下。 陈敛骛曲膝坐在地上,茫然的双眼往陈执的方向看着,一眼不眨。 真是…… “过来。”陈执出声说道。 陈敛骛得了准便爬上床榻,紧紧抱住陈执埋头,贴身在他身上蹭着,龟头蹭动间又陷进穴口里。 “安全了……”陈敛骛挺着大几把一路连根塞进去,塞到底以后松出一口气,偏头到陈执面上讨吻。 陈执看着他不动。于是陈敛骛就伸着舌尖乱舔,舔到是嘴唇的模样便覆上去亲吮。 “刚才好害怕……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冷风来处,又看不到枕儿。” 陈执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叹了口气说道:“你就在朕面前装吧。” 陈执怎么摸不透陈敛骛,但摸透了也没办法。 陈执的大腿被陈敛骛握着分开,紫胀的粗茎挤在其中侵入。他在榻上仰面看着眼前人。 陈敛骛亲到陈执的颈侧,舔吻着上面筋脉,舌面磨过突起,“枕儿抱抱我……”他哑声道。 一双手搂上他,覆在他后背上,“朕生你一身龙骨,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以后不吃了……”陈敛骛答应着,大张五指摸着陈执的腿根,边揉边推,把他双腿分得更开。 让中间的淫穴承受更深的侵入。 “今天把朝务处理完,你和朕出城一趟。”陈执压住欲要颤抖的嗓音,仍说着正事。 “不要。” 每一说要出门离宫,陈敛骛便是这样。 “朕没和你商量。”陈执话尾还是没控住,虚颤了一声。 “不想去,”陈敛骛埋在陈执颈窝说道,手指伸下去摸他仍肿露屄外的阴蒂,“我怕你跑了。” 那十几天云雨弄得陈执浑身情色消不下去似的,遍体敏感,未消肿的阴粒一经抚摸,刺激得他腿根肌肉都有些痉挛。 而陈执把头偏枕一侧,听了陈敛骛的话以后他头疼。 “枕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执皱着眉,被他顶得在榻上摇晃。不想对牛弹琴了,还是顾床上事吧,他伸指描过自己腹下一处,教他道:“往这里顶。”看看这同帝日一齐高悬的,是你姜一海的太阳,还是我陈执的太阳 崔怀景一家子今日顶门来得早,候在溥哉宫前殿外等着面圣。 他们一是要赶在众军将文官来前,私下里把昨日的受的恩赏还回去,如今举国用银百废待兴,这钱留在他们手里是最没用的。 二是要带着崔鹄来谢罪。 结果候了五刻入殿,看到龙椅之上高坐的那人—— 居然是许久未见的陈而皇帝此时在旁席燕坐,垂眸把玩着茶杯啜饮,满面怡然。 崔家本是要来谢崔鹄二心君主之罪的,此时跪在陈执面前,这个罪是不好谢了,于是改谢擅闯宫禁之罪。 “时事危急难辨,这也情有可原,以后莫再莽撞就是了,”陈执靠身宝座挥手让他们起来,忽然眼睛扫到了什么,半倾前身盯着崔鹄的左手瞧,“崔光风,你手怎么了。” 崔鹄低眸抿嘴,把肿高的左手往背后掩了掩,干巴巴地解释道:“是战场上不小心弄的。” “战场上让人打手心了是吧。”陈执靠回去,眼睛一扫旁席而坐的陈敛骛。 陈敛骛正品茶徐款自若,浑然置身事外。 这孩子。陈执耳朵里听着崔怀景要归还恩赏用于社稷之请,眼睛还留在陈敛骛身上。 “这是你们该得的,半点也不能少。用银的事崔相不需担心,光是姜党那边抄出来的,就抵两个国库有余了。”陈执说着,把眼睛移回来。 今日论功行赏,门外的众臣也齐了。 崔家的事谈完,延请群臣入殿。 凯旋的陈扩老将皆封三品武官,其他将领也都各委官职赏赐,尤拜了崔鹄正二品的护国大将军。 进殿的还有数百号文士,皆是先前陈执同崔怀景共选的贤才用臣。这下龙椅上坐的是陈执,任官倒也方便——对列位各是哪块栋梁材料,陈执谙熟于心,于是合适地方牧城的下派地方,合适朝廷佐君的留任在京。一时间江山上下革除的姜党贼臣空缺,都被填补了上去。 一切封赏结束,陈执要把这情分推给陈敛骛,于是口中说着这些安排都是陛下的意思,又转头看着座下的他问道:“陛下,这样可以吗?” 陈敛骛哪在听这些,他手在席下摸着腕上的拷锁,绝细的锁链此时盖在锦毯之下一直连到上座陈执的手上,而盲瞽的双眼正虚敛回味着晨间的情事,半觑半笑。 陈执又叫他一遍,他才抽离回神,茫眸弯唇看向声音的来处,状若无事地夸了一句:“枕儿安排的特别好。” “……”刚说完是你安排的。就在外面给我丢脸吧。 陈执桌案下左手按住右手,忍耐着让自己别扔玉玺砸他。 封赏擢官的事办完了,接下来就是论罪惩治了。 姜党的当家人姜一海已经擒获,并其三子一齐五花大绑跪于朝堂之上,另有后宫中的姜党擘指,也都按在一旁伏跪。姜家其余几子并心腹党羽,此时正在槛送京师的路上。 陈执在座上说,把姜一海的脸抬起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