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我一步一步教出来的人儿啊,他心底想的什么,我又怎么能不知道。7由于我的原因,给魏延宁相看妻子的事进行得并不顺利。谁都不知道天子如今对魏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出乎意料的,杜家对于我们的提亲,表现得十分热络。原因无他,杜家小姐对我十分崇拜。到杜家提亲那日,杜小姐一身藕色罗裙,时不时看我一眼,按照她爹的话,杜思兰一直将我视作女中豪杰,钦佩不已。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两人都才刚满十五,约着一年后成亲。我接过娘递过来的聘礼单,上下扫了一眼。「西郊的云莱山庄,加上南大街东口连着的五个店铺都加进去吧。」单子上的聘礼已经算足了劲儿,但不够。「这么多?」我娘诧异。「还有先前皇上送来的几箱珍宝,合适的也一并加进去。」挑的时候我会注意,那些赃物自然不能夹杂进去。「那可是御赐之物……」她有些迟疑,不明白我的决定。「杜家富商之家,杜思兰又是独女,嫁妆定会十分丰厚,对了,一定要跟杜家说明,聘礼不能加在嫁妆里再带回来,定要自己留着。」娘亲虽然有些不解,但对于我的决定,向来都是支持。另外一个原因我没说,有这些东西,一来能表示魏家对婚事和杜姑娘的看重,二来,我死后宋其渊若是发落魏家,杜家定不能袖手旁观。即使没权,也能保证一家人衣食无忧,不必落差太大。接下来几日,魏府着手忙魏延宁的婚事,而宴会上的安排,沈怀也准备妥当。宴会当日,我一袭红裙,从门缓缓走进。两侧已经落座的无不歇下声音。「陛下到底对魏家什么意思……这魏长宁,不是戴罪之人吗?怎么还敢出现在宴会上……」「嘘,陛下的心思怎能胡乱揣测,别忘了张大人和苏大人的下场……」什么下场?不过是五马分尸罢了,作为暴虐凶残的反派,宋其渊这点手段都算轻了。「这魏小姐,今年都年满十八了,经这一出,谁还敢向魏府提亲?」「……」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得像菜市场。我目不斜视地走到魏府女眷的位置,对面坐着的就是荣国公幺子白霁尘。要说来,白霁尘还是女主白令如的堂哥,沾了白令如的光,即使是后来宋其仁上位,对他也不过是略施惩罚。出神间,一抹尖细的声音绕梁三周:「皇上驾到——」高大的身影落座到最顶上的龙椅,男人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到我身上。「魏长宁,赐座台前。」此话一出,全场无不哗然。谁不知道这是何等殊荣,那是离龙椅最近的位置,如今皇上后宫空无,让一个世家女眷坐在那,宋其渊的心思昭然。众目睽睽下,我难以给他落下面子。坐那也正好,一会动乱起来后,方便替他挡刀。只是经此插曲,宴会上蚊蝇声总算消停,对待魏家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觥筹交错间,歌姬摇着身子走入中央,刚舞到台下,就见顶头的那个歌姬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直冲冲朝宋其渊刺去。「有刺客!快护驾!」抬眼间,四面八方都涌上人,我和陈柏荣一左一右,连忙将宋其渊护在身后。护卫和刺客立即打起来,宋其渊找的人武功不低,原剧情中也刺中他一刀,才有了迁怒残党的理由。只是在我和陈柏荣的护卫下,鲜少有人能近身。我本就习了多年武,再加上穿书带来的金手指,十多年来领着长宁军打了不少胜仗。「陛下——小心!」温公公尖声叫道。眨眼的工夫,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人,攥着匕首便要朝宋其渊捅去。我认出手背上的痣,知道这是沈怀派的人。于是立刻转身挡在宋其渊身前。刀片入肉的声音,清晰地落在耳里,与之一起的是宋其渊的惊呼声。「长宁——」男人脸上满是惊慌,下意识环住我,片刻工夫,那刺客已经趁乱逃走。笑话,我培养的影卫,怎么可能让这群莽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