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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谢姝宁方要回答,谢翊便把玩着一把宋延昭赠他的古怪弹弓抢先道:“已请鹿大夫瞧过了,说是只能静养,暂无他法。”  “鹿大夫?”宋延昭并不认识鹿孔。  谢翊却不知道,只瞪大眼睛看着他,“舅舅不记得了?当初阿蛮给举荐鹿大夫时,还说是你告诉她的。”  “哦?”宋延昭愣住,看一眼谢姝宁,随即道,“我这记性倒不成样子了,尽是全忘光了。”  谢翊就哈哈大笑,拉开了弹弓悄悄问他,“舅舅,你能不能帮我同娘亲求求情,我不愿意去崇熙书院……”  话才说一半,宋氏就指挥着下人将晨食端了进来,听到他的话就嗔道:“让你去书院,怎地像是要你的命一般!”  “娘亲……”谢翊嘟囔着,到底不敢继续说下去。  宋延昭这回也不帮他,道:“念书是正经事,为何不去?”  谢翊皱眉,“没意思。”  “胡说!”宋延昭轻捶他一下,“考不考取功名暂且不论,但书是必然要念的。书院这事,你娘做得对。”  宋氏得了夸赞,就笑得眯起了眼,招呼谢姝宁兄妹入座用饭。  谁也没提起谢元茂来。  而门外,谢姝敏踌躇着并没有靠近,而是扭头往谢元茂那去。  沈妈妈追在她后头,不解地道:“九小姐,为何又不进去了?”  谢姝敏支支吾吾的,用沈妈妈听不明白的话胡乱解释了一通。  见到了谢元茂,谢姝敏就笑了起来,颠颠地扑过去唤他,“爹爹……”  谢元茂也跟着笑。  谢姝宁幼年时,也总是这幅模样,亲亲热热笑着唤他爹爹。哪里像现在,莫说亲热了,平日里也总是父亲来父亲去的,叫他每一回听见都觉得心里不自在。  恍惚间,他似乎已经将如今的谢姝敏当做了过去的长女。  一派和谐间,他听到次女嘟嘟囔囔地道,“爹爹,母亲、哥哥姐姐还有不认识的人,在一道吃饭……”  谢元茂知道宋延昭来了,但宋延昭并没有先上门来见他,他也就索性不去见人。  可这会听到他们在用饭,却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一般,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下,痛得他不敢吸气。  谢姝敏巴着他的胳膊,“爹爹,敏敏陪着爹爹。”  ……  饭后,谢翊去念书,宋氏去处理家事。  谢姝宁终于寻到了机会同宋延昭单独交谈。  开门见山的,她问起了宋延昭口中的云先生。  宋延昭正色道:“云詹先生是不出世的高人,原本是准备定居关外的。只是他的徒弟归鹤受不住那边的环境,不得不回西越来。”  谢姝宁听了不由疑惑,“那舅舅的意思,是想让我请云先生留在谢家?”  “并不是。”宋延昭摇头,“我先前已是说过,云先生不喜官宦人家,所以他断不会住进谢家来。所以得从你娘的陪嫁里择一处好地方,让他们师徒客居。”  这意思便是要寻个山清水秀的田庄了。  谢姝宁却仍不明白当初宋延昭信里说的话,正要问,就听到宋延昭道,“我想让你拜云先生为师。”  “什么?”谢姝宁悚然一惊。  宋延昭悠悠道:“你活了两辈子,就该明白,会的东西越多,此生就能过得越顺遂。另外,世俗名利皆不能长久留住他,但师徒名分就不同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谢姝宁连连摇头,“云先生这样的高人,岂会收我为徒?”何况她是个女子!  “这不所以我亲自来了?”宋延昭笑了起来,“你虽身为女子,但后宅如战场,谋术同样能用。你娘就是亏在了这点上,你比她强,当然要更强。”  谢姝宁默默听着,没有立刻说话。  但第二日,她便同宋氏商量着将京都近郊的那处庄子僻出来给云詹师徒。  宋延昭就先带着宋氏的人,将云詹师徒送去了田庄上。  谢姝宁则忙着月白跟鹿孔的亲事。  待到月白出门,卓妈妈就来问她,要从二等里面挑谁顶上来。  她略想了想,就择定了个叫朱砂的。  朱砂有个哥哥在外院当差。  此后,玉紫接管了月白的活计,箱笼衣物则由朱砂打理。第128章拜师  一切依旧井井有条。  月白同鹿孔再三谢过,推拒不得后搬去了新宅子住。  头几日,谢姝宁倒有些不适起来。新提拔上来的朱砂做事倒也勤奋能干,潇湘馆里的人都颇喜欢她。  “小姐,您瞧这件新做的裙子如何?”  谢姝宁将视线从书页挪到朱砂手里拿着的月白色裙子上,“带上吧。”  “是。”朱砂笑着应了,将裙子收拾起来同另一叠早早挑选妥当的放在一处。  谢姝宁打量了眼,道:“差不多够了。”  这一回去田庄上,应当也留不久,不必带太多衣物。  前先,舅舅护送云詹先生师徒前往平郊的那处庄子,便没有再回府来,同他们一块住下了。谢姝宁就想起了老早同宋氏提起过的事,待天气好些,去庄上小住一段日子。如今岂不是正好?  眼下天气正热,连风吹过来都是滚烫的。  但庄子上树木多,边上又有清流,风一来倒是凉快得紧。  她正好又要去见云詹先生,便同宋氏商量着即日出发。  如今东西收拾了泰半,明日一早趁着日头还未高升,就出门。动作快些,还能赶上晌午饭。  玉茗院里,宋氏吩咐桂妈妈几个收拾了东西就去寻谢翊,盯着他将文房四宝书本都收进了箱笼带上,才允了让他一起跟着去。谢琛却不去,他早厌了田庄上的日子,恨不得在家里多温几日书才好。  崇熙书院的事,宋氏捎带上了他,他心里极感激,这会更不敢麻烦宋氏,只自己私底下勤奋用功,不愿叫宋氏失望。  谢姝宁也因此对他改观了不少。  前世谢琛为人就并不坏,只是命不好。  这次他若能好好的,将来也是谢翊的助力。  宋氏也是这般想着的。  且不说宋氏愿不愿意同谢元茂再生一个儿子,就算她愿意,谢元茂也没有法子再得孩子。因而,谢翊孤零零的,身边没有一个兄弟扶持,也是不妥的。  谢琛是个好人选。  很快,府里的事也都被宋氏交代了下去,宋氏这才去同谢元茂提。  谢元茂斜靠在那看书,闻言就不悦起来,道:“这事你为何不早先同我提?”非得等到次日一早就出门,才来问过他的意思?  他气恼宋氏不早来问过自己,却不想听完他的话,宋氏却面无表情地道:“六爷别想多了,妾身今日来并不是要问六爷的意思,而是来知会您一声的罢了。”  谢元茂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你如今这模样,是一点也不将我放在眼中了?”谢元茂丢开了书,凄凄问道。  宋氏不愿见他这样子,只觉得同过去的人一点相同之处也无,心里头一阵苦涩,别开头去道:“夫为天,妾身不敢造次,六爷放宽了心好生静养便是。陈姨娘自个儿身子也不佳,怕是难以出门。六爷若闲着发闷,去唤冬姨娘来作陪便是。再不济,妾身为您悄悄择两房美妾也非难事,小心地抬进房门,避子汤不断就无碍。”  她一句句细细安排着谢元茂的过法,言语之间似完全将自己当做了个外人。  谢元茂听得恼羞成怒,重重一拍身下软榻,“休说了!我不愿同你争执!”  宋氏从善如流,立即噤了声。  静默了会,宋氏就道:“六爷歇着吧,妾身先行告退。”  谢元茂盯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头烧起了把火。  数年过去了,她面对自己时,为何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倒下长叹一声,嘟囔了句:“妇人啊……”  话音悠悠长长,几乎擦着宋氏出门的脚跟一道而去。  但宋氏并没有在意,权当什么也未曾听见。  她早说过,休想她再做个贤惠人。  可其实,她哪不贤惠?  心甘情愿为夫婿纳妾,这还不够贤惠?  宋氏低低嗤笑了声,摇摇头回了房。  因她是要持家的,所以这次去田庄上并不能久留,宋氏算算日子就只准备最多留个四五日,再不能多了。  谢姝宁知道了也没有勉强,只她自己,却是要长留几日。  事情都准备妥当,第二天一早,宋氏就带着兄妹俩出了门。  要上马车了,谢姝宁原是想同宋氏一道的,却被谢翊拉着手扯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虎着脸,宋氏斥他:“男女七岁不同席,难道你都忘了吗?”  谢翊挤眉弄眼,大力摇摇头道:“自家妹妹,不必拘礼!”说着话,已是将谢姝宁给拽上了马车。  宋氏哭笑不得,又见用不了一会日头就该高高升起来了,耽搁不得,这才算了,自己也上了马车启程。  马车才了石井胡同,谢翊就同谢姝宁嘀咕起来,“听说那云先生的徒弟是个哑巴,那我们怎么同他说话?”  谢姝宁睨他一眼,道:“你听谁说的,他是个哑巴?”  “舅舅说的呀!”谢翊鼻子上皱起几道痕,“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别欺负人家。我焉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谢姝宁也不敢在这种话上顺着他,起了心要收拾他一顿,“哥哥,再这么下去,你可就连媳妇都娶不上了。娶不上媳妇,母亲老了就没有儿媳妇能伺候,到时你可怎么有脸面在母亲跟前尽孝?”  谢翊年纪还小,听到娶媳妇脸一红,梗着脖子辩驳,“我怎会娶不到媳妇!”  谢姝宁听着车轱辘轧过道路的声响,幽幽道:“人人都喜欢沉稳有为的少年郎,可哥哥呢?不爱念书不提,平日里性子也跳脱。”  “我哪不沉稳?”谢翊跳脚,“难道你喜欢老头子一样的人?”  谢姝宁双手撑住下巴,看他一眼,“我都不喜。”  这一世,她就没动过要嫁人的念头。  谢翊闻言“你你……”说了半响,到底像是泄了气,坐在那不忿地喃喃自语,“想我聪明知情趣,哪不好……”  这话叫谢姝宁听见了,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一路欢声笑语,马车紧赶慢赶趁着晌午饭之前到了庄上。  下了车,田庄上的管事就迎了上来,带着他们去见宋延昭。  这处庄子上,最重要的产出是桃子。  但不同于一般的桃子,庄上种植的是罕见稀有的雪桃,又叫古冬桃。  桃形圆,色青,味甘酸,要到十月中才能成熟。  正值盛夏,桃树上自然连一颗桃子也无,但枝繁叶茂,纳凉倒不错。  宋延昭恰同云詹先生在树下对弈。  谢姝宁一眼看到的,却是立在云詹身旁的那个少年。  年约十三四,着一身白,像是雪里走出来的人。  又不是办丧,哪里会有人无事穿这样一身白……  谢姝宁不由愣了愣。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绿树下的白衣少年侧目望了过来。  脖子上系着一块同色的丝巾,眉目清秀,生得并不显眼,却叫人只看着就觉得春风拂面。谢姝宁不由暗慨,是个生得极温和的人。  人先天的模样,总叫人有不同的感觉。  有人面貌骇人,有人惊艳夺目,亦有人气息凛冽,也有如眼前这个叫做云归鹤的少年一般,风轻云淡,温润似玉。  两人对视一眼,云归鹤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随后,树下对弈的两人也发现了他们。  宋延昭就朗笑着迎了上来,道:“我算着日子,就知你们今日该到了。来,翊儿、阿蛮快见过云先生!”  “见过云先生。”兄妹俩恭敬地行了个礼,异口同声地道。  留着微须的云詹身量不高,人却站得笔挺。  他笑着同两人点头示意,“两位不必多礼。”  宋延昭就笑眯眯指了谢姝宁上前,道:“这便是我同你提过的丫头。”  云詹也笑着,“果然出众。”  却没有说哪里出众……听上去只像是敷衍之词。  谢姝宁就上前一步,“不知阿蛮可有幸同云先生对弈一局?”  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这般说,就连宋延昭都愣了愣。云詹的棋艺十分高超,就连他都从未赢过。两人树下对弈,说白了都是云詹在逗他玩罢了。他就有些无奈地看了谢姝宁一眼。  谢姝宁却神情自若,等着云詹的回应。  “阿蛮休得无礼。”宋氏见云詹迟迟不说话,误以为谢姝宁不知轻重惹恼了他,急忙轻声训了句。  话音落,云詹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落座,棋盘布好。  一百八十一枚的黑玛瑙棋子装在棋盒中,被云詹递给了谢姝宁。  谢姝宁也老实不客气地接了。  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她清楚得很。  于是便由谢姝宁执黑子,先行一步。  随后,云詹紧追。  黑白交替而落,不一会就在遍布了棋盘。  两人竟是下得旗鼓相当!  宋延昭在一旁看着,惊叹不已。  谢姝宁却知道,自己已经使出了八分力气,艰难前行。云詹却依旧老神在在,一派轻松。  她知道,这场棋自己是输定了的。  但是今日,输赢并不重要。她要给云詹看的,是棋风,是人。  棋风似人,懂行的人一看便知。  谢姝宁落子的招数渐渐狠辣起来,开始只攻不守。  云詹一直平静的眼神里终于闪现过了一丝诧异。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谢姝宁马上就要输之际,谢姝宁一招釜底抽薪,竟突然间扳回了泰半局面。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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