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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远远的,帐子前似乎多了个人影。  皇后艰难地睁开眼,透过朦胧的帐子往外看去。  高高的个子,宽袍锦衣……  耳廓一烫,皇后伸出白皙的玉手去撩开了帐子,拽住了一角袍子。  皇后发髻微松,似春睡方醒,眉目含媚,同过去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抓着那角袍子不肯松手。  远远站在那的两名宫女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心存疑虑,唤道:“娘娘……”  可皇后瞧也不曾瞧她们一眼,只见站在床前的那人往床上拖。  那人穿着的是身内官服饰,可下颌处还有青青的胡渣,怎么瞧都不像是个正经的阉人……  两名宫女低低惊呼了声,颤巍巍地往外头退去。  夜雨沥沥,早早过了宁泰门的肃方帝,却在临近的那一刻折返。  因为皇贵妃心口疼,夜不能寐,只盼见他一面……第193章渔翁得利  皇贵妃的性子,轻易不说这样的话。  肃方帝骤然听闻,哪能不觉担忧,立即便转身而去,连句话都忘了给皇后留下。  夜雨霏霏,肃方帝重新出了宁泰门,抬脚速速往皇贵妃的景泰宫去。在里头苦苦等候着的皇后,却再也等不到他来。  这天夜里的细鸟,似乎也倦了,隐在幽深潮湿的甬道里,像是闭目睡了过去一般。那里头先是凉的,随即成了温暖的巢穴,但渐渐的,就变得火热起来。仿佛有把干柴在“噼里啪啦”地烧着,滚烫滚烫。  香气包围着它们,恍若掺了酒,叫人醉,也叫鸟儿醉。  细鸟在幽暗中扯着嗓子鸣叫起来,但还未唤上几息工夫,这黄鹄般的鸣叫声便一点点低了下去,直至微弱到叫人再也听不见。  外头本就下着雨,雨水沿着斜斜挂出去的屋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嘈杂得很。  细鸟的叫声原在雨声中,便不大如往常清晰,这会,却是一点也没了。良久,昏暗的屋子里,才偶尔响起一阵幽幽的叫声,似垂死挣扎。  而皇后的意识已经模糊成了一团浆糊,叫她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重重扯着那角袍子不肯松手,心里唤着“皇上,皇上”,一边将人拖到了身边。被掀起了一侧的帐子重新落下,晃晃悠悠的像是垂落下来的水幕,波光粼粼。  皇后好似溺水之人,得见浮木,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  衣襟散落,露出里头的大片莹白之肤。  她的脸生得平平,身段也是平平。不出色却也不丑,只像是那满大街随意搜罗便能搜罗出来的普通女子。  但皇后肤白赛雪,暗夜里瞧着,倒十分动人。  她自己却不知自己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滚烫,身子酥麻,似有水流淙淙而出,叫她干渴难耐,逼迫她伸着颤巍巍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裳,去解旁人的衣衫。  很快,衣衫尽褪。  然而这股子恼人的热,却依旧没有消散。  皇后嘤咛了声,眼前发黑,只觉自己身在汪洋之中,像一叶扁舟,寻不到岸。  她怕极了,手脚便仿若绳索一般,将身上的人缠得更紧。  守在外头的宫人,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面色惨白,对视一眼,却谁也不敢吱声。  那人着了身内官服饰,一路垂首不语,进到近处后便说是皇后娘娘嘱他这个时辰来的。  但皇后先前并没有提过这事,他们一时间并不敢放行。  然而这若是真的,他们也耽搁不起。  于是便有那胆大倒霉些的人,冒着皇后先前说过若无传唤不得入内的命令进去寻皇后,询问这事。  帐子后的皇后半响没吭声,就在宫人以为皇后已经睡了时,皇后才在后头“嗯”了声。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后,帐子里又没了声音。  宫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将人领到了里头。  他们已问过皇后,皇后应了,自然就不能怪他们。  何况穿着内官服饰,是内廷里的人,进皇后的寝殿也无问题。  直到那人的脸抬起后,领路的宫女才惊讶了一番。既是个内官,是去势了的太监,怎么还能长出胡子来!虽然那下颌上的胡子已被剃过,可青青的胡渣仍掩盖不住。  可帐后的皇后,却一声不吭直接伸手来拽住了他的衣袍。  今儿夜里的皇后,太古怪了……  景泰宫里一片静谧,谁也不敢作声。  没有人知道,皇后的寝殿里发生了什么,肃方帝又为何突然折返。  窗外的雨还在下,不大,却下个不停。  雨水汇聚起来,沿着宫墙蜿蜒着一直流,流到了皇贵妃的宫门外。  睡在偏殿的谢姝宁渴极醒来,摸黑自沏了一盏凉茶“咕嘟咕嘟”喝尽了。  图兰眠浅,被她喝水的动静惊醒,进来吹亮了火折子,将搁在那的宫灯点上。  谢姝宁屏息听着外头的响动,道:“可是皇上来了?”  这般大的阵仗,除了皇帝外,应当也没有旁人才是。  她今日特地早早睡了,而今几乎是掐着时辰醒来,果然正巧遇上了肃方帝赶来。  她知道,皇贵妃终于开始动作了。  “娘娘心口疼,夜里匆匆打发了人去请皇上。”图兰一早得了她的吩咐,时刻注意着宫里的动向,所以这会谢姝宁一问,她便立即答了出来。  谢姝宁微微一笑:“娘娘说心口疼?”  图兰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说的心口疼。”  谢姝宁脸上的笑意就更大了些。  傍晚时分,她呆在偏殿为皇贵妃摹写经文祈福,皇贵妃忙完了手头的事来探望她,问起她在御花园里玩得可好。她便拣了些美景同皇贵妃说了,说着说着却想到了皇后跟淑太妃的事,心头挣扎一番,还是决定直接告知皇贵妃。  她就佯作了小儿姿态,粘到皇贵妃身边附耳同她道:“娘娘,阿蛮在御花园撞见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皇贵妃知她一贯聪慧,闻言不由微讶,猜想谢姝宁怕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立即屏退了众人,只留谢姝宁说话。  谢姝宁也不拖延,直接便将自己在御景亭里作画,结果无意中在角落发现了皇后踪迹的事说了。  当时亭子里还有几个皇贵妃派去随行的宫人,可他们站在亭子里那也就是直挺挺地候着,不会像谢姝宁一样四处走动,倒没能瞧见皇后的身影。何况,若不是谢姝宁身边有个图兰在,也没有法子探听到皇后几人的谈话内容。  所以,皇贵妃只从那几个宫人嘴里得知,谢姝宁今日遇见了汪仁跟成国公世子燕淮,却不知道还有皇后的事,听了后不由惊讶极了,蹙着眉头细问起来。  谢姝宁便先说了图兰的事,说图兰去如厕途中经过那,听到了细节。  皇贵妃当然不相信这话,皇后再傻再蠢那也是皇后,光天化日之下同人谈话,怎会不部署一番。谢姝宁身边的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能探听到细节内容,皇贵妃愈发吃惊起来。  但谢姝宁既这般说了,皇贵妃即便明白谢姝宁没在图兰的事上说真话,也不便多问。  谢姝宁便继续说起了皇后的事,说了皇后跟淑太妃的交易,也说了那包药跟细鸟的事。  皇贵妃听完久久不语。  “这事,切不可再同旁人说起,可记住了?”皇贵妃起身,离去之前细细叮嘱她,眼中惊诧之意未消,又带上了感激之色。  谢姝宁回她一个明艳的笑容,重重点了点头。  皇贵妃并没有告诉她会如何处置这件事,但谢姝宁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论对谁而言,皇贵妃不会眼睁睁看着机会错手而去。  果然,到了夜里,并没有心疾的皇贵妃便开始说心口疼,将肃方帝给请了来。  宫里头,肃方帝哪天夜里要歇在何处,皇贵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当然也知道今儿个夜里,肃方帝要去皇后那。可原本,皇帝今天夜里也并不是去皇后那的,是皇后暗中动了手脚。  故而执掌六宫一半的皇贵妃知道这事,淑太妃却知道得没那么清楚。  皇贵妃心善着呢,她怎么会去使坏?  她不过只是帮淑太妃挪出了条道,好叫淑太妃的手段不至于因为些琐事而失效。  而淑太妃那,亦是如此。  正如皇贵妃心中想着的,皇后再蠢也还是皇后,李家那么多姑娘,能单单送了她入宫,身份年纪自然是其一,但她若真是个蠢得不可救药的,李家怎么会愿意送她入宫。  皇后并不蠢,她只是过于年轻气盛,以至于洋洋得意忘了分寸,太过自以为是。  这要是在皇城外,以她的身份,当然可以自得一辈子。  在宫里,只一回就能叫她万劫不复。  但皇后在落入圈套的时候,却也在同一时刻给淑太妃下了个套子。  皇后生气了。  她不做些举动消气,可不得憋出病来?  所以皇后是肯定要消气的。  是夜,出云殿里的淑太妃躺在床上等待消息,等啊等果然叫她给等到了。  皇后要完蛋了!  她骗皇后自己同侍卫有染,那蠢物竟也敢相信,如今可好,有染的分明是那蠢物才是!  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地笑一笑,腹中忽然一阵疼痛涌来,直叫她忍不住连连呼痛。  身下一阵热流渗出,淑太妃慌忙低头,便见暗红一片,当下眼冒金星,几乎晕了过去。  她骇极而呼:“来人!快来人!快去请太医来!”  宫人冲了进来,等看清眼前的这一幕,也都傻了眼,有人匆匆去请太医。  一片慌乱中,有个着青衫的宫女悄悄退了出去,将夜里淑太妃喝的那盏安胎药的药渣倒了出来,趁着四下乱糟糟的谁也未曾注意到她,飞快地去了自己搁好小花锄的地方,淋着淅沥沥的夜雨在树脚下挖坑埋了。  药渣里的红花分量惊人。  藏红花乃是一味活血通络,补血调经的良药,但孕妇不可用。  皇后嫌淑太妃恶心,又唯恐将来淑太妃跟侍卫有染的事走漏了风声,害得她这个掌管后宫的皇后失了面子,便花大代价买通了淑太妃身边的宫女,在淑太妃的安胎药里,添了寻常人也不敢用的大分量红花。  ……  雨滴滴答答下着,终于渐止。  皇贵妃宫里灯火喧嚣,有人正在离去。  图兰轻声道:“小姐,皇上走了。”  烛焰轻跳,坐在床侧的谢姝宁眸光微亮,倒映着摇曳的烛火,仿若黑色锦缎般的夜空上忽闪忽闪,不肯尽数隐没的星子。  她笑道:“想必是去见皇后了。”第194章震怒  烛光掩映下,谢姝宁嘴角的笑意带着天生的狡黠,她高高兴兴地吩咐图兰吹熄了灯退下,重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这一世因为同皇贵妃白氏母女走得近,皇贵妃的性子,她也能知个大概。  皇贵妃先前因为淑太妃的事在御书房里,同肃方帝闹僵了一回。  凄凄回宫后,更是郁郁寡欢,病了一场。肃方帝来探她,她也是神情恹恹的,并不大愿意搭理他。这自然是不成样子的,她不过是个后妃,怎好这般对待皇帝。宫里头尽是势利眼的人,若她就此被肃方帝冷待了下去,今后谁还真拿她当个人物瞧。  所以皇贵妃觉醒的很快,再加上谢姝宁悄悄地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淑太妃的事上去,皇贵妃就此好转。  但她同皇帝至多也就只能算是相敬如宾,不能同过去相比拟。  今儿个夜里,皇贵妃服软了。  谢姝宁觉得皇贵妃这个服软的时机,挑得太好。  鹬蚌相争自是渔翁得利。  皇贵妃这个渔翁,这一回想必收获颇丰。  寂寥落寞的雨夜里,皇贵妃心口疼,身子不适难以安眠,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更是叫噩梦给惊醒。背上冷汗横流,叫她心慌意乱,还未曾彻底清醒便下意识使人去唤了皇帝来。  这种时候,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肃方帝,肃方帝就算手边有再重要的事,也会暂且先撇开了来见她,何况只是要去见皇后而已。  肃方帝来了,皇贵妃当然抹着红红的眼角笑了起来,很是说了些软话,叫肃方帝心头松快。  他对皇贵妃,是有心的。  只帝王的心,又怎么能只留给一个女子。  于他而言,皇贵妃不同,却也大同小异。他今夜能为了皇贵妃的一声呼唤便匆匆自皇后那折返,来日也就能为了旁的事旁的人,再半道从皇贵妃这离开。所以皇贵妃便不拿他当丈夫看……  肃方帝留的时间并不长久,约莫一刻钟后,便被皇贵妃好言相劝着送他回皇后那去。  毕竟他转身离去之时,并不曾给皇后留下一字半句,说来也是不妥。  皇贵妃极尽贤淑之态,拭去了额上薄汗,好声好气地将他劝走。  她只是魇着了,歇一歇就好,太医院当值的御医也已来瞧过,并无大碍。肃方帝叮咛了她几句,略一想便起身往皇后的景泰宫去。  走过过场,也是需的。  皇后是他亲自挑的人,能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总好过一无所出。  若能早日诞下个皇子,也好叫那些人再忌惮一番。  这般想着,肃方帝就走在了前往景泰宫的路上。  雨并不大,地上的积水也不过寥寥,但抬着轿撵的太监们,仍湿透了脚背。  轿撵渐渐靠近了景泰宫,又过了宁泰门。  今儿个随行的是汪仁的弟子小润子,站在一众扈从打头的位置上。  汪仁有意提拔小润子,这点面子肃方帝不能不给,所以这些个汪仁不便的日子里,跟在肃方帝身边的总是年轻的小润子公公。如今内廷里,小润子也是二把手,人人见了都要唤上一声润公公,脸面不小。  他亲得了师父汪仁的指点,心思也素来缜密,这回跟着肃方帝一跨过宁泰门,便觉察出不妙来。  这种直觉,更多的时候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小润子斟酌着,不知该不该立即提醒肃方帝。但他转念一想,若这时跟在肃方帝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师父汪仁又会如何?换了汪仁,他会怎么做?小润子在心头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将嘴牢牢地闭紧了。  宫里头不论发生什么事,对汪仁来说,那都是乐子,是这寂寥人生里的些微趣事。一旦叫他遇到了这些事,他只会笑着看热闹,是绝不会插手阻拦又或解决的。  小润子觉得,自己得遵从师命,要将汪印公这种寻找乐子创造乐子的本事发扬光大。  原本一过了第二道宫门,他就该扬声提点景泰宫里的人,皇上来了。  但这一回,小润子没有吭声。  肃方帝像是睡了过去,坐在撵上一动也不动,亦没有出声。  明黄的九龙辂伞在渐止的夜雨中迎风吹扬,銮驾仪仗连绵十数步,却一路寂静无声地到了里头。  庑廊下的白玉栏杆在风中静静伫立着,下头一溜的景泰蓝大缸,里头栽着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树,原该绿油油的叶子在灯火照映下泛出一色的暗沉。  立在门口的宫女,打着瞌睡,神情萎顿。  谁也没想到,肃方帝会去而折返。  小润子这才重重咳了两声。  睡眼惺忪的宫女猛地惊醒,蓦然回头,见肃方帝的銮驾已到跟前,立时重重跪了下去,磕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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