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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不行。　　这口气她还是咽不下去，林与幼必须想个办法报复这个人。　　房门被敲响，林与幼趿着室内鞋下床开门，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女人围着围裙，客气地笑笑说：“林小姐，宴总让我来喊您，可以吃晚饭了。”　　这应该是程京宴的保姆，她点头：“好。您怎么称呼？”　　“林小姐客气了，喊我徐姐就可以。”　　林与幼回房戴上帽子，洗了手，拿着手机，走向餐桌，没看程京宴，坐下就直接吃。　　一边吃一边下单一些必需品让美团送上门，然后就点开《今日说法》栏目，找了一集杀人分尸后烹煮食用的案件，开始下饭。　　程京宴：“……”　　“宴总怎么不吃？胃口不好吗？”林与幼问心无愧，几口喝完一人一盅的虫草排骨汤，然后将他没动过的那份端过来，“胃口不好就别吃了，我替你解决，不用谢。”　　程京宴：“……”　　吃完，林与幼的外卖也来了，她转头喊在厨房忙碌的徐姐：“徐姐，可以帮我出去拿一下东西吗？你家宴总不让我出门，外卖员说进不来。”　　徐姐忙答应：“好的，我现在就去。”　　“谢谢啊。”　　徐姐下楼，将一大包东西拖了上来，林与幼又道了一次谢，然后带着东西回房。　　独留程京宴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一碟卤水鹅肝，脑子里回荡的是视频里凶手说，人心是苦的，人肝是酸的……　　他彻底没了胃口，放下碗筷，离开餐桌，告诉徐姐：“以后餐桌上不准再出现任何动物的内脏。”　　至于当天晚上，宴总因为肚子饿，辗转反侧睡不着，恨不得去把隔壁呼呼大睡的女人拎起来教训一顿，则是后话。　　……　　客房里，林与幼洗完澡，坐在地毯上，整理自己的画稿，看到一副半成品西装草稿，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她设计给程京宴的伴郎服。　　看着稿子，她忽然知道怎么报复程京宴了。　　她火速将未完成的稿子画到完，发给谢渊，让谢渊找人抓紧做出来，最好就这两天。　　谢渊先是对图片表示了一下震惊，然后苍蝇搓手表示没问题，冲着这衣服的“绝美色相”，他连夜开工。　　他也确实非常速度，次日傍晚就说已经完成，林与幼让他送到樊楼，那会儿程京宴还没下班，林与幼没有门禁卡下不了电梯，只能拜托徐姐去帮她拿。　　拿到后，她打开看了看成品，很满意，挂在挂衣架上，等程京宴下班。　　傍晚七点，电梯停在8楼，程京宴刚走出电梯，林与幼就立马迎了上去：“宴总，您终于下班啦！”　　程京宴换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上次用这种期待、欣喜、眉开眼笑的语气跟他说话，是他们在金丝楼的最后一次。　　或者说，以前他每次去找她，她都会这样。　　但自从结束雇佣关系，她每次看到他，就都是一副“怎么又是你”的不耐烦的表情，以至于他都怀疑过，她以前到底是真高兴，还是演的？真高兴的话，到底是在高兴他这个人，还是高兴他去给她送钱？　　此时此刻又听到这种语气，他心底有些波澜：“你在等我？”　　“对呀，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林与幼笑眯眯。　　程京宴换好鞋，往里走：“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昨天晚上不是还想方设法恶心他吗？　　“这个礼物我早就想送你了，出了意外才推迟到今天，来，看，当当当当——”　　程京宴看着挂衣架上的防尘套，俊眉挑起：“你要送我衣服？”　　林与幼点头，怂恿他：“快打开看看。”　　她的职业就是设计师，送衣服倒是专业对口。　　程京宴心里竟然有过一丝期待，袋子打开，露出庐山真面目，他的表情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空白。　　“？”　　——玫红色的外套，缎面料的光泽，衣襟绣着廉价的亮片，小裤紧身裤，上面还有唇印和爱心的彩印图案。　　他冷静地问：“这是你要送我的衣服？”　　“对啊，伴郎服，潮不潮？”　　程京宴感觉眼睛受到了侵犯。　　林与幼抚摸着衣服，真诚道：“虽然你丧尽天良、为富不仁、泯灭人性、赶尽杀绝……”　　程京宴冷声：“再骂一句试试。”　　“……地让我背上五百多万莫名其妙的债务，但我心灵手巧、宽容大度、诚实守信、言出必行，当初说好的我会给你设计一套伴郎服在婚礼上艳压程斯以，我肯定会兑现诺言，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程京宴舌尖抵住脸颊。　　林与幼展示着：“你看这个面料，特殊设计的，在灯光下会有波光粼粼的效果，程斯以那套西装就没有这个材质，肯定没有你在婚礼上引人注目。”　　程京宴点了点头。　　林与幼一脸期待：“要试一下吗宴总？”　　程京宴告诉她：“十秒，你没有让这件衣服消失在我的视线内的话，你的债务，就是一千四百万。”第79章奇怪的赵姓男子　　林与幼啧了一声，将“伴郎服”收起来，改天送去给夜市上弹琴卖唱的流浪歌手。　　程京宴知道她是故意的，真是闲得慌……既然那么闲，他说：“以后你负责晚饭。”　　哈？？林与幼指着自己：“我还要给你做饭？”　　程京宴反问：“难道你要在我家白吃白住？”　　林与幼气笑：“你当我愿意住在你家啊？还不是你强行把我带过来。”　　“这是两回事。我带你来是怕你跑了，但你住在这里，用我的水电，吃我的饭菜，想什么都不做，做什么美梦？”　　她一个人能用掉他多少水电费！林与幼真的服了：“我终于知道程氏资本为什么那么赚钱了，就是有你这么一个斤斤计较的老板！”　　程京宴随便她说什么。　　林与幼磨磨牙：“行，做饭就做饭，你要吃什么？”　　程京宴为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了那么一丝惊讶：“你还能点菜？”　　林与幼假笑：“这不是怕我随便做，宴总您等会儿不满意，又要想出别的招数折腾我吗？”　　“炒几个家常菜，要汤，口味要清淡。”顿了顿，程京宴想起许久前的一件事，“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那次她打包饭菜去公司找他，都是他喜欢的。　　林与幼卷起袖子，走向厨房：“哦，那是我跟你秘书打听的。”　　程京宴看着她：“这么在意我？”　　“毕竟那时候你是我的雇主，全身心为你服务是我应该尽的义务，但现在，你不是我的雇主了，所以你喜欢什么，我已经一键清空忘记了呢。”　　程京宴一字一字地说：“我现在是你的债主，我劝你把记忆‘重置’回来，不然我就要加收利息了。”　　“……”　　就这么一招他还用上瘾了？！　　程京宴以为以林与幼的性格，等下做出来的饭菜肯定又是恶搞，已经吩咐徐姐进去补救，没想到，最后端出来的，竟然是很正常的三菜一汤。　　“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别浪费。”林与幼盛了一碗白米饭给他，自己也坐下开动。　　程京宴喝了口丝瓜汤，味道也很正常，他抬起眼皮：“转性了？”　　林与幼：“转性倒是没有的，粒粒皆辛苦，我再怎么样也不会糟蹋粮食啊。”　　说得好像昨晚故意放视频恶心他，让他吃不下饭的人不是她似的。　　最终两人心平气和地吃了一顿饭，然而，就在快要吃完之时，林与幼原形毕露：“这顿饭20万，我现在就欠你500万了。”　　程京宴愣了一下：“你这顿饭就是国宴大厨来做都用不了20万，何况柴米油盐都是我掏钱买的。”　　林与幼振振有词：“可创意是我的呀。”　　“你的创意在哪儿？”　　普普通通的丝瓜瘦肉汤、清蒸鲈鱼、清炒小白菜和红烧排骨，百度一下，菜谱一堆，没有任何技巧，她还好意思提创意？　　林与幼用筷子敲敲盘子：“创意就创意在，你事先肯定不知道我会做这几个菜对吧？也不知道我会收钱对吧？这就是我的想法啊，Idea是最值钱的，宴总投资了这么多行业，肯定也懂这个道理吧？”　　“……”　　程京宴该知道的，林与幼就没吃过亏，他非逼着她住在他家，让她那口气不顺，她肯定要千方百计讨回来，要是不让她出了那口气，她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来。　　程京宴看了她几秒，林与幼始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身体后靠，才说：“可以，这顿饭，我20万跟你买。”　　林与幼先是怔忡，而后绽放开灿烂的笑意：“好的呢，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施施然起身，准备回房。　　程京宴长臂横过桌面抓住她的手，微仰起头看着她，慢声道：“20万的一顿饭，厨师陪我吃完不过分吧？”　　餐厅是暖色系的灯，像日落西山的黄昏，将平时冷峻的男人，都衬出几分温柔。　　林与幼抿了下唇，坐下了。　　……　　林与幼居家养伤，谢渊带着运营小姐姐外出洽谈业务，工作室日常就是小助理和两个小小助理——简称实习生，在打理。　　一般来说，门店作为展览，平时自己上门的客户并不多，都是先联系谢渊，有需要的话，谢渊就带他们来看样品，但有钱人忙，天南地北懒得跑，一般都是看电子相册就能下单。　　不过凡事有例外。　　挂在门前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小助理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驼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衬衫的领口几乎要开到肚脐眼，走路吊儿郎当，十分流里流气。　　上来就直接用手去拨弄人台上的婚纱：“这就是山夕岁工作室？”　　“是的……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吗？”小助理都不敢离他太近。　　男人上下打量着小助理，又环视一圈工作室，目光落在二楼，似笑非笑问：“需求？你们这儿不是卖婚纱的吗？难道还有卖别的？”　　小助理当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感到不适，正色道：“就是婚纱定制，请问您是需要定制吗？”　　“啊对，就是需要定制，给我定一套，你们设计师在哪儿呢？”男人说着就要往二楼走，“是在二楼吧？我上去跟她谈谈。”　　小助理连忙挡了上去：“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二楼不让外部人员上去的，而且设计师现在也不在，先生如果需要定制婚纱，可以先跟我说一下需求，我会转达给设计师的。”　　男人顿时没了兴趣：“她不在啊？”　　“设计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居家工作。”小助理说，“您可以先看一下我们陈列出来的款式，是否符合您的审美，然后再下单。不过因为现在订单量比较多，可能需要排单，周期会长一点。”　　男人摆摆手：“没关系，我不着急，我挺喜欢的，就定你们家了，多少钱才能见到你们设计师？”　　小助理纳了闷了，怎么三句不离设计师，她说：“一般来说，线上沟通就可以的。”　　男人摆摆手：“行吧行吧，订一套，什么款式都行，自由发挥，我相信你们设计师的审美。”　　小助理其实都不太想做他的生意，只是没有赶客的理由，只好忍了：“好，那先生，您到这边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男人跟着她过去，小助理正在准备登记表，他就站在柜台边，点了根烟抽起来。　　“……”小助理很想提醒他，本店禁烟，牌子就挂在柜台前，但是不敢，她现在只想快点弄完送走他。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特别不好。第80章勉强算活色生香　　“先生，我们要先预付十万的定金。”　　男人也不在乎，直接丢了一张银行卡给她：“刷。”　　交了钱，填了表，男人又在工作室里溜达了一圈，然后才走了。　　他走后，小助理立马开排气扇换空气。　　谢渊刚好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怎么有烟味？”　　小助理瘪瘪嘴：“蟹老板，刚才来了一个姓赵的客人，是他抽的，他订了一套婚纱，让与幼姐自由发挥，我感觉他有点儿奇怪，就没敢阻止他。”　　“我看看，哪儿奇怪了？”谢渊接过登记表，名字就写了个赵，字迹挺丑，看着像个没什么文化的富二代，不过他也没在意，“有钱人都是比较有个性，你看宴总就知道了，还把海绵宝宝拐去跟他住，啧啧，司马昭之心啊。”　　小助理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一直在找与幼姐，想见与幼姐。”　　谢渊依旧没放在心上：“正常啦，海绵宝宝就是一个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的女人，冲着她来的客户也不少，不稀奇。你把需求转给她吧。”　　“好吧。”小助理便将表格拍了照发给林与幼。　　林与幼此时正躺在地毯上，身边摆着几罐度数不高的果酒——肆意挥霍了几天灵感，她现在有点儿画不出来了，所以喝点酒刺激刺激灵感。　　她拿起手机，看到要求：“自由发挥？什么都行？有这么好说话的客户？连颜色版型都没有想法？”　　“与幼姐，这是个男的，一个人来，溜达了十几分钟，下了单就走，什么都没说，我觉得他有点儿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小助理不确定，“是我太敏感了吗？”　　“也不一定，女孩子就像小猫，对不太好的东西天生比较敏感。其实我早就有想法再招一个男助理，没事放在门店，有事外出送货，也比较有安全感。”　　他们从助理到运营都是小姑娘，只有谢渊一个男的，谢渊又经常外出会客不在工作室，工作室需要一个能撑场子的。　　小助理很赞同：“那我现在就去拟招聘启事！”　　“可以。”林与幼说，“外表看起来强壮有安全感的优先。”　　要懂设计，有过作品，愿意在婚纱店当实习生，还要强壮有安全感，这个男助理感觉不太好招啊……不过没关系，试试，万一真能捡到宝。　　招人的事交给小助理了，林与幼继续画稿。　　有要求的单子就像命题作文，她一时没有灵感，这个自由发挥的稿子，倒是有些想法，她便给他“插队”，先画他的，免得浪费时间。　　画了两天，出了草稿，林与幼摈弃常规婚纱的大裙摆，改用鱼尾裙款式，背后加了大蝴蝶结作为拖尾，整体比较性感和成熟。　　她发给小助理，小助理转给赵先生，没想到赵先生一点修改意见都没有，直接就让他们开工，越快将婚纱做出来越好。　　林与幼有点儿惊喜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客户，完善了成图，确认没意见后，便安排打板。　　如此顺利，她的心情也很好，将酒瓶里最后一口酒喝完，就哼着小曲儿去洗澡。　　只是洗着洗着，她感觉头有点儿晕，口也很渴。　　林与幼皱起眉头，摇了摇脑袋，还是没有缓解，她随手扯了浴巾包住身体，走出浴室，走出房间，走到客厅，想倒杯水，缓解一下不适。　　于是，正在客厅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程京宴，就看到某个女人，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近乎赤裸的，摇摇晃晃的，从房间走出来，旁若无人地走向中岛台。　　他的目光顿住。　　浴巾不大，堪堪遮到她的臀下，露出筆直勻稱的雙腿，脚下趿着一双拖鞋，十个脚趾白皙圓潤，身体也完全没有擦干，锁骨挂着的水珠，摇摇欲坠。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哪里不对，倒了杯水，仰起脖子，咕噜噜地喝，脸上，身上，都是粉红色的。　　程京宴对面的人“喂”了几声，他回了一句：“有事，等会儿我再给你回电话。”　　然后挂了。　　他抱臂看着林与幼，就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但直到她喝完一杯水，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程京宴就只能理解成，她是故意的了。　　程京宴放下手机，迈步走过去，直接抓住林与幼的手臂，将她的身体压向中岛台：“虽然你勾引的方式毫无技巧，不过，勉强算活色生香。”　　“什么……”林与幼脑袋晕乎乎，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脚下踉跄一下，后背毫无征兆地碰上冰凉的大理石面，她皮肤瞬间炸开一阵鸡皮疙瘩。　　她神经绷紧，刚清醒了一点，面前的人就低头吻过来：“——喂！”　　程京宴往前一步，将她壓得更緊，舌尖撬開她牙關，卷进去将她刚找回的一点理智又一次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