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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圣音消失的瞬间,房间内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是窗外的那轮血月。  安无咎感觉到刺骨的凉意,仿佛自己的整张皮囊都被剥开,寒风像软刀片一样,一片一片划在血肉上。  这番寒冷大约持续了半分钟,骤然间,灯火一盏一盏亮起,形成一个回环。他们十二人就站在正中间,这里不是方才那个小小的房间,而是一个更为宽阔的灯堂。  灯亦有十二盏,分别置于十二个灯柱之上,这些灯柱都是由石头雕刻而成,上面有许多神魔动物的形象。  天花板距离地面高达八九米,上面绘制着精美的画作,但却不是欧洲的穹顶式,是平整的,用砖石砌就而成,上面绘制着精美而又古老的壁画,大多以红、黄、绿三色绘成,一眼望过去,色彩夺目浓厚,上面绘制出来的人头上都带着鲜艳羽毛制成的帽子,如同原始人族。  壁画的正中间,也是天花板的正中间,不是普通的灰色石头,而是一整块长一米宽半米的长方体黑色石头,像一个方碑,四周边缘规整光滑,与其他石砖的工艺几乎不是处于一个时代。  那黑色方碑是半透明的,莹亮如黑水晶,能透出天穹之上的那方红月。  漫天无星,红色的月光阴阴冷冷地落下来,透过这块黑色的石头,在这大厅中心的地面上投射出一方暗色红影,诡森万分。  安无咎发现,他们每个人都不再是刚进来之前自身的衣服,而是变成了粗制棉麻长袍,披着黑色的动物皮毛斗篷。  风雪不断地从西边开放式的石门涌入,冻得人骨头都是疼的,站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直打颤。  “有门吗?”沈惕往敞着的石门走去,“游戏还没玩就先冷死了。”  他走过去,发现敞开的大门两端有可以推动的两扇门高的石板,一左一右,看那石板门的厚度,需得四五个人才能推动。  但沈惕谁也没叫,自己一个人试了试。  “小心。”安德鲁对他说,“这个门太重了,我来帮你吧。”  话刚说出去,谁知沈惕竟一下子推动了,表情还相当轻松,好像推的并不是厚重的石门,而是木门似的。  安德鲁心中奇怪,走到另一扇靠在墙壁上的石板前,试图推动,可这石板比他想象中还要重,双手摁着推了半天,愣是一动不动。  “还是我来吧。”沈惕说自己走过去,将那石板往前推,推到与另一块相接,将大门堵住。  推门的时候,他特意往下望了望。  他们在高地,很高,外面是一片空旷平坦,看起来不像是现代,更像是很早期的时候,也不像是在亚洲。  “我别的不行,力气是很大的。”沈惕转过身,对安德鲁笑了笑。  安德鲁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圣音怎么还没有给我们这一轮具体的规则。”梅根冻得有些受不住,两只脚来回在地上跺,“快点吧,我快冷死了。”  安无咎低头看地面,发现石制地板上也绘制了许多与天花板上同类型的图,都是色彩鲜明的图腾,那些头戴羽冠的人手里拿着的是长矛之类的武器,仿佛在战斗。  除此之外,出现最多的便是太阳,这很符合圣坛。  “我感觉这里……”南杉习惯性将两只手笼在一起。他环视四周,给出一个可能性,“这里很像是神庙。”  “神庙?”藤堂樱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了搓,“什么神庙?”  南杉讲述说:“我觉得这里很像是古埃及、玛雅或者古南美的建筑,他们都喜欢用石头建造神庙,用来供奉和燔祭他们信奉的神明。在那些时代,人类文明不发达,宗教是占据人类绝大部分生活的,所以很多地方会大兴修建各种庙宇和神殿。”  藤堂樱点了点头,“所以……这一次的游戏是真的和宗教有关了。”  安无咎听着他们的讨论,眼睛观察着四周,发现与石门相对的那一面竟然不是一堵与四周围连接的墙壁,它的左右两侧距离南北两面都有一段距离,更像是一面顶天立地的石面屏风。  那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  安无咎心里这样想着,便也径直朝那面石墙走去,他从右边的空间走,这堵墙边缘与北面墙正好隔着一人的距离,安无咎穿过,微微侧头。  原来这石屏风的背后,竟然藏着一个巨大的石雕。  安无咎无法形容这座石雕像什么,更无法形容它不像什么,因为它上面什么都有,龙一样坚硬的鳞片,美洲豹的头颅,但不止这一个头颅,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颗蛇头,吐出分裂纠缠的信子,还有一颗像是人、又不同于人的头颅,那张人面看起来颇为英俊,头顶上顶着一枚太阳,双眼虽是石头,却也明亮无比。这张脸孔与他的身体极为不符。他的手紧握一柄长矛,身体却如同吸裹世间万物的一个软袋、一个肉球,从那肉球里伸出触手,伸出狮子健壮的腿与爪,短吻鳄的血盆大口,和游鱼一般的尾与鳍。  除了人头上那双睿智的眼,这座石雕浑身都是蛇眼,又或者是蜥蜴的,总之瞳孔细长,大大小小,如同凸起的脓包一般布满周身。  安无咎一双眼直视这雕塑,耳边传来老于的声音,听到他说自己不见了,要跟着来找,很快他就跟来了。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老于面对安无咎总是心有威胁,但他看到安无咎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也便顺着视线望过去,但当他一看到,心脏就猛地跳了两下,几乎是拍打在他日渐苍老的胸膛之上。  这是什么?!  他凝视着这石雕,仿佛被什么紧紧勾住魂魄一般,周身都无法动弹。他的脑中一瞬间闪过许许多多数不清的画面,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无法停息的变化。  “走吧。”  他听到安无咎的声音,忽然间,那种被吸住的感觉消失了。  脖子僵硬地转了转,老于看向安无咎,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一双眼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明亮。  “我们出去吧。”  两人从石屏风的左右两边走去出,离开石雕的瞬间,安无咎仿佛移开了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这种感觉很奇怪,或许是因为在这种宗教的副本里,即便不信神,神明也无可避免地对他产生压迫。  剩余几人看到这两人出来,正要问,但圣音比他们先行一步。  “各位幸存者们,你们好。”  “本轮游戏——血月之祭正式开始。在这轮游戏中,你们各位是[水中城]选拔出来的十二位城民。  水中城本是一座富饶美丽的城市,每隔一段时间,统辖这座城市的首领和他的部下就会在外出归来后为你们带来丰饶的财富与资源,而你们生活在城中,平原阔地,依水而生,你们信奉太阳神与雨神,生活平稳安定。”  但就在两天前,城中的大祭司观察月相,却发现皎洁的下弦月忽然间变成了猩红的满月,他通过占卜,给出水中城的人民三个预言:  一,血月的第二日将有巨大的自然灾害,若不破解,灾害会不断蔓延,这座城将会有灭顶之灾;第二,血月是由可怕的邪教徒带来的,他们藏匿于十二名中阶祭司之中,试图召唤出邪神。第三,这十二名中阶祭司必须进入神殿之中,相互指认,用彼此的力量毁灭邪教徒,才能解除血月带来的灭顶之灾。”  圣坛继续说道:“大祭司得出预言,便将自己闭关于水中城的玻璃阁之中,他的第一个预言已然实现,血月天象出现的第二天,这个温暖富饶终年无雪的地方突然降下暴雪,风雪已经冻死了数十名城民。也正如他所说,在你们十二人之中就存在四名邪教徒,他们将自己的信仰吞噬,将血肉身躯化作恶狼之魂,企图将水中城啃噬干净。”  “在这一轮游戏中,各位幸存者,你们有两个任务:第一,从你们十二人之中找出那四名邪教徒,尽力将他们献祭给太阳神与雨神,当所有的邪教徒全部杀尽,水中城的城民便躲过血月之灾,获得胜利,反之,这里将永远陷入死寂的冰雪之中。  第二个任务,你们要保护整个水中城的人民,将他们从危险与迷惘的阴翳中解救出来,给他们以自由与平和的未来。”  圣音说罢,要求他们每一个人都站在神殿大厅的灯柱正后方。  安无咎和其他人一样照做了,他随意选择了一个灯柱,站上灯柱的台阶。  “现在,请男人伸出左手,女人伸出右手。”  “将你们的手,伸入燃烧的灯火之中。”  梅根一皱眉,“什么?”  藤堂樱建议她,“还是照做吧。”  在炽热的火焰当中,安无咎仿佛握住了什么,烧灼的痛苦令他忍不住将手紧握。直到圣音让他们拿出来,他才收回自己的手。  手上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烧伤,安无咎下意识摊开手掌,想看看自己从火中取出了什么。  但手中空无一物,掌心却印有三个隐隐发光的字。  [守墓人]  “现在,你们获得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都不可以对其他的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身份,除了每日清晨的晨祭。那时候你们十二人需要一起讨论,给出当日的献祭对象。具体的献祭规则,将会在白天释出。”  掌心的字一闪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请尽情享受你们的夜晚吧,也许你们之中的某个人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第102章风雪长夜  手中[守墓人]三个字消失了。  安无咎还以为这是十二祭司之中的一个职位,但下一秒,圣音便出现在他脑中,只是比平时缥缈些许,很明显是只有他能听到的。  [守墓人是十二祭司中的四个神官之一,恭喜你获得守墓人的身份,请守口如瓶,四名邪教徒知晓彼此身份,共同作战,因此请你保护好自己,通过观察和发言找出神官与普通祭司,与他们共进退。  你的职能是从第二晚开始,每一晚得知上一个白天被公投献祭出局的玩家底牌是好是坏,但不能查验死者的具体身份。]  这个能力……  安无咎一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感觉不像是很强的能力,不能主动攻击,也不能自保,甚至不能自证身份,如果前一日被献祭的人是好人,他还只能在第二天的白天说出来,有时效差,而且说出来必然就会暴露身份。  确实如圣音所说,这张牌需要保护好自己,甚至还要提防被邪教徒穿了衣服,冒充身份将他推出去。  安无咎一面听着,一面看向其他人,感觉他们也正在听圣音描述身份和能力。  [现在向你介绍其他身份。神官共四名:预言家、女巫、猎人与守墓人。  其中预言家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得知其为好人或坏人;  女巫拥有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女巫当晚可以得知死亡玩家,并选择是否开解药救人,或者可以选择一名存活玩家开毒。女巫不可自救,解药使用后不能得知夜晚死亡情况,但如果自己死亡,可以被告知;  猎人在白天公投献祭或夜间被教徒杀死时可以选择发动技能,开枪带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死则不可发动技能。  除神官外,十二祭司中还有三名狼牌邪教徒和一名石像鬼。  三名狼教徒可以在血月夜彼此见面,共同选择杀死场上任意一名玩家,他们没有任何特殊标志,与普通祭司无异。  石像鬼是一个特殊狼教徒,他与其余三名狼教徒在夜间不见面,即狼教徒并不知晓石像鬼是哪名玩家。  石像鬼在夜晚可以选择场上任何一名玩家,直接查验起具体身份,例如查验某位玩家,结果为“女巫”或“平民”等等。请注意,在其余三名狼教徒死亡以前,石像鬼没有杀人能力,所有队友死后,石像鬼可带刀杀人。  十二祭司之中还有四名平民,平民无特殊技能,白天晨祭可以与场上其他玩家一同商议,选出这一天的主祭司,在主祭司的带领下公投出应当被献祭的玩家。  身份讲解完毕。  白天,场上存活的所有玩家进行晨祭公投,选定一名作为祭品,剩余时间各位可自由支配。  夜晚,邪教徒杀人,其余八名祭司将献出自己的双眼交换神之力量,所以在夜晚时所有好人将失去视力,无法看到狼人的行动,但不限制行动自由,神官亦如此,但神官们可通过与圣音的交互使用技能,其中,守墓人可跟随神的指引来到祭品墓地。  当场上狼教徒先全部死亡,则好人胜利,如若狼人杀光和献祭掉全部神官或全部平民,则邪教徒获胜。  获胜方将全员成为幸存者,在前几轮死亡的玩家也可复活。  失败方的已死亡玩家在游戏结束后宣布死亡,而游戏结束后仍存活在场的失败方玩家则淘汰不死亡。  以上为血月之祭的主要规则,细则将会在玩家触发时出现。]  听完大致规则,安无咎大概明白了这游戏的机制。  沈惕朝他走来,习惯性地揽过他的肩膀,“你看起来很严肃啊。”  安无咎低声说:“我只是在想,这一次的团队赛是暗队,如果把我们分到了不同的阵营要怎么办?”  不仅仅是看不清局势的暗队,而且还是一个一个接连死去的局势。很有可能他会在第一晚就死亡,或者活下来,眼睁睁看着同伴之一被献祭被杀害。  这些都是他无法控制的局面。  最坏……  “最坏也就是我们在不同阵营,是敌对方了。”沈惕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可怕,“规则不允许我们互通身份,你如果觉得我们不共边,那就想办法杀我献祭我。”  他嬉嬉笑笑,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输或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只要你赢就行了。”沈惕漫不经心,声音中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他说完,并没有听到安无咎的回应。安无咎显得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尽管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安静的人,但沈惕还是一下子就觉出不对,正要继续说点什么,忽然被安无咎一把拽住手腕,拉着他穿过石屏后的通道,一路向前,随便找了个房间,推开门,二话不说就拽他进去。  沈惕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保险起见打算先带上门,可下一秒,他就被安无咎逼到门板上。  窗外血红色的月光从窗棂一角投射进来,打在安无咎的侧颈,房门边悬挂的油灯将安无咎的脸照亮。  他比刚刚还要严肃,还握着沈惕的手腕。  沈惕不知道是哪里说错话了,他一开始的时候经常说错话,但现在应该已经很如鱼得水了。  “我……”  “你觉得这样我会开心吗?”安无咎抢了先,截断了他的话。  沈惕皱了皱眉。  安无咎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很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情绪,“就算是不同阵营,我需要你为我牺牲吗?你觉得你被杀了,我会开心吗?”  他的瞳孔中映照着两团暖黄的灯火,很亮,很动人。  沈惕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搂住他的腰,额头抵上他的额头。  “我只是想要你赢,没想别的。”  安无咎本来是带着点气的,在他听到沈惕那么不在意自己的生命,用玩笑说出让安无咎踩着他尸体赢的话,他根本无法接受。  “别生我的气,好吗?”沈惕亲了亲他的鼻梁,又歪了歪头,在安无咎嘴唇上轻啄了下,“是我说错话了。”  安无咎实在是舍不得生气,听了这句,更舍不得。  沈惕哪里有错,安无咎想,或许没有几个人能愿意为他牺牲。  安无咎松了手,垂了垂眼,最终还是抬手摸了摸沈惕的脸颊,“没有,是我一下子情绪激动了。”  昏暗的房间里,沈惕能感受到安无咎身上传递而来的温度。这让他感到很安心。安无咎实在是个奇怪的人,从没有人在圣坛关心他人死活,只有安无咎会要求他不可以寻死,而且拒绝他说任何自我放弃的话。  是他用错了方式去爱安无咎。  沈惕两手抱住安无咎,低下头,抵在安无咎的肩窝,嘴里还打趣。  “你也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啊。”  他的声音闷闷的,显得外面风雪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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