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没有此刻的心跳震耳欲聋。——意识混沌间,乐昭脑海里不断翻腾着过去的记忆。十三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暴雨天。她浑浑噩噩地躺着,感受着四肢逐渐麻木,意识逐渐抽离。邻居阿姨看不下去,给她父母打了电话,从此酿成大错。她后来无数次想,要是能撑过去就好了,那父母就不会跑过来,姑姑就不会出意外,所有人都不会怪她。从那以后,她不敢再生病。就算发了烧,也不愿意吃药,不愿意去医院,更不愿意让父母知道。每当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时,就仿佛能看到所有人站在床边,用那种责怪愤怒的眼神,质问着她。“为什么要给别人添麻烦?”后来嫁给陈景时之后,她虽然过得没心没肺,但潜意识里其实一直担心自己会给他添麻烦。所以在一次换季发烧后,她努力地装出没事人的模样,照样没心没肺地出去逛街,撒娇耍赖地要他给自己买包。结果包没买成,还被他拎到了医院里。39。8度,医生直接安排了住院挂水。陈景时脸黑得吓人,盯着她的输液管一言不发。她怕他真的生气,一边犯困一边插诨打趣,说自己身体倍棒儿,买两个包就康复了,让他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回公司上班。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耳边的声音开始模糊,乐昭缓缓睁开眼,面前的身影逐渐和记忆力的那张脸重合,却好像更年轻一点。对上他的视线,他平静地又耐心地重复这一句话。“别怕,我不会走。”对!他当时说的就是这个!不过他为什么要说别怕呢?自己隐藏得那么好,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在害怕的?她想问,可一张嘴,整个喉咙都开始发疼。疼?意识到此刻不是在做梦,她茫然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还裹着两层被子。“我怎么在这儿。。。。。。”喉咙像是有刀片划过。陈景时端起旁边的水递过去,轻声回答,“你睡着了,我叫不醒,背你上来的。”“这样啊,麻、麻烦你了。”乐昭揉了揉眼睛,发现手上一片湿润,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手机,才发现已经凌晨了。她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居然已经这个点了?他还没回去休息!?看出她想问什么,陈景时先一步解释,“我是要走的,但。。。。。。”他眼眸平静,垂眸看了一眼衣角,“你哭了,还说,让我别走。”乐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己的手指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干了个大尬!她都干了什么啊!她之前从来不会这样的,都是怪28岁的陈景时,给她惯出了坏习惯!对!都怪他!可这么想着想着,乐昭忽然觉得有点鼻酸。朝花夕拾。人永远无法同时拥有一件事,和对这件事的感受。譬如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