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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好容易挤到人群前,就见都督家的府兵全跑出来,站在门前,扛着枪,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正准备问,就见管家老远就冲他跑过来。  “乔副官!乔副官!!不好了!”  管家惊恐如见鬼一般,死死抓着乔松的军服不撒开,把乔松抓得很疼。可是等乔松听完管家声嘶力竭嚎叫的内容之后,那点疼,乔松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惊天奇闻!  他露出不亚于管家的惊讶,却不至于乱了方寸,马上冲回车上,一脚油门,呜的一声,车子就飞一般往金燕堂而去。  金燕堂里,段烨霖才刚刚睁开眼睛。  他一瞥头,许杭还在沉沉睡着,呼吸一起一伏,像只慵懒的猫。  段烨霖忍不住拨弄他的头发,许杭梦中动了动,又把自己缩了一下。段烨霖就俯下身去吻许杭的唇,轻轻触碰,并没想把他弄醒。  可是许杭还是把眼睛睁开了,乌溜溜地看着段烨霖。  “别这么看我,”段烨霖刮他鼻子,“今儿我可有很多会要开,误不得时辰,你别逼我犯戒。”  许杭冷哼一下,翻了个身背对他:“出去,这么坐着把被子里的暖都散光了。”  “真是刻薄。”段烨霖摸摸他的头。  这一刻显得很温情,可是下一刻,夺命般的敲门声就惊得二人身子一震!  不仅是敲门声,还有乔松大喊大叫的声音:“司令!司令!出事了司令!”  乔松是有分寸的人,轻易不会这么没规矩。且不说直接闯进来敲寝房的门,单单是他这么急促的叫法,就知道一定不简单。  段烨霖利索下床,披了一下外套,忙走到门边,顿了一下,回头看见许杭也已经跟着起了,动作比自己还快,已经在屏风后面换衣裳了,这才开了门。  一边开一边还系扣子:“什么事情十万火急的?是鬼子进村了?”  他还有点闲心开玩笑。  乔松一脸大汗,显然下了车就往里跑,他大喘着气,皱着眉道:“是都督,是都督出事了!”  听到这两个字段烨霖就不悦:“他一天到晚就闲着惹事,你就是说他死了我也觉得不新鲜了。”  乔松哎呦了一下,紧跟着就说:“司令,这回你可真说对了,他还真就是死了!”  段烨霖手上一滑,一个扣子没系进去,瞬间抬头:“你再说一遍?”  “今早我刚路过他门前,管家就冲出来跟我说,一早丫鬟进房就看见都督死在自己的床上!满屋子都是血,现在尸体还躺在那儿没人敢动,就等您去收拾呢!”  老实说,汪荣火爱死不死段烨霖不关心,甚至他若是真死了,对段烨霖来说是件好事,可是死得如此突然,段烨霖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一片乌云罩顶。  事出突然,必有蹊跷。  “行,你先回小铜关,带人过去稳一下现场,别让流言蜚语在城里乱传,我马上到!”  “是!”  段烨霖转身回房,这回的动作显得急促多了,穿衣穿鞋的动作神速无比。许杭微微抬头,看着段烨霖,什么话也不说也不问。  直到段烨霖收拾齐了,许杭才慢条斯理地泡着早茶:“看你这样,今儿是要在小铜关熬夜了。”  “要不要去陪我?”段烨霖接过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一口。  许杭皱眉,好像很不悦他这么糟蹋茶:“不去。”  段烨霖放下茶壶:“我也就说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少看的好,免得污了眼。”  他急急切切地走了,连早饭也来不及吃,端早点进来的蝉衣与他擦身而过,放下餐盘:“呀,司令这么火急,难为今天小厨房还熬了鲍鱼粥呢!”  许杭顾自端起粥喝起来,眉眼有些放松:“今天厨娘做得好,你去账房拿点银元奖给他们。再有,把柜子里新作的衣服熨一熨,一会儿我出门穿。”  蝉衣喏了一身,然后用餐盘掩着嘴笑:“当家的今儿心情看起来是真好,可是有什么喜事?还是得了什么好事?”  许杭瞥了她一眼:“贼丫头,是喜事,三早两晚的把你许配出去,你说是不是好事?”  “呀呀,当家的竟也和我们开起玩笑了!”蝉衣故意恼一下,但是心底里是高兴的。许杭的年纪其实同自己差不多,她伺候了许杭四年,总觉得他性格太过凉薄,甚少玩笑,多少替他惋惜,所以难得见他肯多说两句,就如捡了钱一样惊喜。  俗话说,一家欢喜一家愁。  此刻愁云满布的,莫过于都督府上。  段烨霖赶到的时候,全都督府下人都已经被关押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警察、士兵、法医……还有,袁野。  袁野正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小本子,仔仔细细记着什么,一抬头看见段烨霖赶到,就走上前来:“司令。”  “你怎么在这?”  “听到消息我就赶来了,怎么说,都督和我父亲也有些交情的,想来看一看,顺便能帮上什么就好了。”  走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人难受。当兵的人从战场上下来,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摸着良心说,这样的场面,也实在是少见。  满地的鲜血,从罗汉床上一直流淌到门边,蜿蜒如细流。床上的汪荣火,瞪大了眼睛,仿佛死不瞑目。他身子呈大字打开,出血量最大的地方是四肢,双手双脚腕处都有深深的割伤。  最离奇的是,汪荣火嘴巴大张,嘴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鸦片,以至于牙龈都被撑得流血!  妙的是,他的心脏上方,笔直地插着一只黄金打造的精致发钗,日头照进来,诡谲的美艳。  可以想象,昨夜,这里上演了一场多么惊艳的谋杀!  段烨霖转头问乔松:“说说看,都发现了什么?”  乔松一开口,就好像能破案一般:“至少,有一个人,肯定脱不了干系了。”  “谁?”  “都督的小妾,阮小蝶。”  段烨霖又问:“人呢?”  “不见了。”第28章  不见了就是跑了,跑了就是畏罪潜逃,畏罪潜逃就是凶手。  若是遇上个葫芦官,真是可以真相大白。  段烨霖眼睛眯了一下,又问袁野:“你也说说吧。”  袁野打开他的小本子,涂涂改改了几笔,然后皱着眉,很有条理地说:“我进来以后,先后问了管家和几个下人的口供,大致是这样。昨夜最后一个进房给都督送茶的是一个叫春杏的丫头,她说那个时候是夜里八点半,阮小蝶在给都督弹琵琶。后来九点半的时候,她想给都督送安神香,却被阮小蝶拦在门外,说都督已然睡下,不需要了。后院的一个家丁说,起夜如厕的时候,听到都督房里阮小蝶的琵琶声,那会儿约莫是九点左右,若是这样算起来,都督应该是在九点到九点半之间出事的。”  乔松打断了一下他:“丫鬟倒罢了,经过正厅还能看到钟表,后院的家丁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时间?”  “他说自己日日都是这个点会醒来如厕,已是习惯了,我问了和他同房的人,的确如此。”  这时候,段烨霖已经翻看了一下汪荣火的尸体,他见的死人颇多,虽然没有法医专业,但是也看得懂不少。  他戴上手套,一下子就把金钗拔下来,放到眼前细看,又用手指比了一下,说:“这就有意思了。”  “什么?”乔松不懂,探头去看,段烨霖指了指金钗插进汪荣火体内的部分。  那部分,约莫半小截小指的长度。  袁野眯着眼看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短,是插不到心脏的,而且以这个金钗的角度和完好度看,很像是人倒下以后再插进去的。”  段烨霖点点头:“死前伤,心脉与皮肉会收缩,也会很快凝血,死后伤却不会。所以这是死后扎进去的。你们说,这个凶手,杀人便罢了,还要特意来这么一手,不是很有意思吗?”  岂止有意思,简直就像是一种仪式。  这时乔松把那个叫春杏的丫头叫过来,问道:“这是你们夫人的发钗吗?”  春杏摇头:“不是的,从未见过。”  “你确定?”  “夫人的首饰盒都是我收拾的,这金钗真的不曾见过!”  段烨霖看到金钗上有淡淡红色的痕迹,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沾染的。又递给春杏,让她仔细看,春杏到底是个女儿家,一眼就瞧出来,只是胆子小,所以说得小声:“这看着,像是夫人的蔻丹油……”  于是又去打开阮小蝶的妆匣盒子,里头什么金银珠宝都在,一点儿也没带走,在一个小抽屉里果真躺着一瓶红色的蔻丹油,一比对,颜色丝毫不差。  管家指着就说:“看看!证据确凿!就是她杀的人!司令一定要把人抓回来枪毙!枉我家都督那么宠她,谁知道竟是这么狠毒的女人……”  这边管家虽然嚎得颇为难过,可是段烨霖却迟迟没有发声,他在屋子里环绕了一圈,东看看西瞅瞅,又摆弄摆弄汪荣火的尸体。  房间里任何财物都没有遗失,甚至连桌上的银元和票子都没拿走,唯独琴架上的琵琶不见踪影。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找着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下,一抬头和袁野对上了目光。  袁野一下子就捕捉到段烨霖的意思了,他合上本子,笑:“看来我和司令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也觉得太蹊跷了?”  袁野点头:“岂止,甚至可以说,太明显了。”  段烨霖单手支着桌面:“是啊,所有的证据都明明白白指着阮小蝶,可是有几件事却说不通。一,都督再怎么养尊处优,也曾是拿刀动枪的,阮小蝶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杀的人?二,房里除了鲜血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都督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杀了,而都督满府居然一个人都没听到动静,这又是怎么做到的?还有——”  他用下巴努了努床的方向,示意人们往尸体上看:“都督的四肢,全是被割破了动脉和经脉,而且,每道伤口只用了一刀,生生放干血死的。这么娴熟的手法,可不像是一双只会弹琵琶的手干得出来的。”  管家擦了眼泪,大惊失色:“这、这么说,还有帮凶?!”  这时候,在都督府里巡逻的一个小士兵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司令!后院有发现!后门被撬了!”  众人顿时一个激灵,便把现场留给他人看守,乌泱泱一群人往后门而去。  都督府上的后门往常是不开门的,常年从外头用一把虎头锁锁着。门倒是看着干净,定期都请工匠来整修,但是锁头从未换过,如今铜处生锈,有些斑驳了。  段烨霖站在门前仔细看,那锁是被硬撬开的,锁孔长久不用,锈得很厉害,敲一敲,锁孔里有黑色的粉末状物落下来,指头一捻,滑溜得很也脏得很。  “这锁放得有意思,不在门里在门外,等着人来撬么?”  管家上来解释说:“司令不知,这风水师傅说,此门大凶,恐有血光之灾,严禁开启。所以都督让人打造了一把大锁,从外头锁住,又把钥匙给烧了。后来这锁风吹雨打,里头都锈蚀了,就算有钥匙只怕也不好开,也就没理会它了。”  此门大凶,还真是一语成谶,门一开,阎王爷就来了。  袁野注意的不是锁而是锁边的门沿处,门沿有指甲盖大小的漆脱落:“门上似乎有刀划过的痕迹?”  乔松把脸凑上去,看到那一小块地方刮痕很明显:“这门看起来是新上不久的漆,不会那么容易脱落,看来正是故意刮的呢。”  段烨霖便说:“门是新漆的,可是锁是旧锁头,有人用石墨润滑锁孔,以便撬锁,可是撬锁以后被石墨弄污了手,手指头在门上印下了痕迹,多半是指纹吧,所以才将它清理掉。”  “嗯,说得通。”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阮小蝶可就更清白了。”  乔松也点头:“这门是从外头锁的,自然是有帮凶来与她接应了!”  段烨霖眉头锁紧,声音低沉:“不仅如此,你想,夜班三更,昏暗无光,一个深夜要杀人的凶手,在临走的时候,能细心到把门上那一点点的石墨痕迹都处理掉,他又怎么会粗心到在金钗上留下那么明显的指甲油呢?这可是个真够聪明也够有心的主。”  “也就是说,他也在引导我们以阮小蝶为凶手?那,那现在先去抓谁啊?”  “当然是抓阮小蝶。无论如何,她一定参与了。”  乔松立刻站直身体:“我明白了,我马上让人在城里搜查,再去火车站和码头查!”  袁野补了一句:“还有,马上连线其他城的火车站,派警员蹲着抓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还带着一把琵琶,应该挺扎眼的。”  乔松得令,风风火火地就准备要走,段烨霖将他拦下来,拉到一边低声耳语:“若真的抓到了,悄悄带回小铜关,我只想知道真凶,不会让她给那老鬼偿命的。”  “明白了。”于是,乔松带上军帽出去了。  段烨霖脱下了弄脏的手套,扔到一边去。今天的天灰蒙蒙的,空气略有点潮湿,很不舒服的感觉。虽然半个贺州城的兵眼下都出动了,可他有种预感,这事儿不简单。  他闭上眼捋了捋思绪,然后叫上袁野。  “走吧,去看看法医验出了什么名堂来。”第29章  小铜关的军属法医齐齐上阵,紧锣密鼓先把第一份初步的检查递交上来。法医陈生拿到报告就去见段烨霖。  段烨霖翻了几页:“你说吧。”  陈生道:“是汞中毒。”  “汞?”  陈生像个老研究员一样,说道:“尸体局部红肿、压痛、易流血。口腔粘膜棕红色,偶尔在发炎的齿龈上见到汞线。口舌粘膜肿胀及疡较为厉害,且经过初步化验,能确定死前有大量汞摄入。”  “不是流血至死么?”  “死因确实是失血过多。但是中毒也是事实。”  袁野听了,翻了翻自己的笔记,跟着问:“这种毒有什么表现?”  “汞中毒会发生肾坏死病变,神经方面表现为头昏、倦怠、嗜睡或兴奋,全身极度衰弱,重者陷入昏迷、休克而死。”  “昏迷和休克…这就对了,”袁野做回忆状,“司令,我记得管家说,都督近来一直有些精神萎靡,应该是慢性中毒。再加上死前大量摄入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都督毫无反击之力就被杀害。”  “慢性中毒,府里的人也都没觉得异样么?”  袁野把钢笔在手里转了转:“都督抽鸦片,鸦片伤肾伤肺,大约他们以为只是抽多了。”  又或许,鸦片本身也是激发毒药的一种催化物。  段烨霖敲敲桌子,指了指门:“把门外的管家叫进来。”  门一开,管家垂着头,很谦卑的模样顺进门来,给段烨霖鞠躬。  “汪荣火最近吃的喝的用的,阮小蝶可有经手?”  管家仔细想了一会儿:“都督这人谨慎,您也知道,即便是他再宠那女人,倒也从没太放心。虽然她偶尔会下厨,可是我总会派两个丫鬟全程盯着,绝无做手脚的可能。”  段烨霖皱了皱眉头:“一次例外也没有?”  “绝无!”管家信誓旦旦,“都督只会让她夹菜倒酒,煮茶点烟,凡是他看不见的也一定会让下人盯着,从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再说了,那些东西,阮小蝶自己也吃,也没见哪里不对。”  这就很有意思了。  没有下毒的机会,这毒又是怎么进去的?  陈生这时补了一句:“其实,单纯的汞是很少见的,不可能轻易拿来当毒药。应该是所用的东西里面,含有大量的汞。”  “什么东西会含有大量的汞?”  “食物里不多,其他的…哦,对了,中药的话,就很多了。以朱砂、轻粉、白降丹、红粉等为代表的一些中药,都含有重金属汞。”  “朱砂?!”管家猛得睁大眼睛,像是想起什么。  陈生很淡定,继续在那里背医书:“朱砂的主要成分为硫化汞,少量的朱砂可以清心镇惊,安神解毒,可是稍微多一点…就很有害了。”  袁野觉察到管家的异样,忙问:“你是想到了什么?”  管家连忙拱手:“阮小蝶近日一直以睡不安稳为由,让都督购买大量的朱砂!现在还有好多剩下,去查她的房内,想必还能找到好几瓶!”  段烨霖对着陈生发问:“若只是治失眠,可用得了那么多?”  陈生摇头,不过不大肯定:“我非中医出身,不确定它究竟是外敷还是内用。不过若是内用的话,呵……这量可够都督死好几次的了。”  袁野觉得这事里面有文章:“连你这法医都知道的常识,卖药的难道会不知道吗?怎么,从未听开药的大夫提起过么?”  管家摇头:“这个,我倒还真没听许大夫说过,不知他是否单独和都督提过。”  ‘许大夫’这三个字一下子让房间里两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是谁?”  “许大夫,鹤鸣药堂的,府里的药都是从他那儿进的。”  段烨霖脸色沉了一下,管家见状,忙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鹤鸣药堂是军需指定的药堂,他要是说许大夫有问题,岂不是说这是段烨霖指使的么?  以前他仗着都督的名头作威作福,可今时不同往日,这段烨霖已然是贺州城最大一家,可千万不能得罪,于是连忙改口:“额……这可能也说过,我记、记不得了。”  这时候只听‘笃笃’两下敲门声,门一打开,乔松气喘吁吁跑进来,大喊:“司令,有发现!”  段烨霖身子往椅背一靠,命令:“说。”  “今日凌晨,有个女人买了全天各个班次的火车票去各个县市,可是弟兄们埋伏了一整天,眼睛都盯瞎了也没看到人!沿途所有站点的警员也回话,都没有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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