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云浅浅与谢翊和关系匪浅,如今这谢老太君,公然搬出谢行之是什么意思……“祖母,你是不是记错什么了?”谢朝雨感觉不对,起身壮着胆子开口。她觉得祖母可能是病的时间太久,老糊涂了,所以才忘记了云浅浅和她大哥的关系。“这有你什么事,又想要去庄子上了?”谢老太君冷瞥一眼。谢朝雨顿时噤声,不敢多嘴了。在这一刻,云浅浅突然有点怀念苏砚礼……许多的注视,让她站在原地,呼吸有些不畅,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谢老太君,我与行之清清白白,私交甚少,并无结亲的打算。”“既如此,那你为何要当着我,还有我嫡长媳妇的面,应雨姐儿那声嫂子,还与她窃窃私语?”谢老太君端坐着,脸色严肃地问。她道,“这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颜面,这雨姐儿是个没脑子的货,你呢,是怎么一回事,也跟着她没皮没脸了起来?”要不是谢朝雨那一声嫂子,谢老太君直到现下,都还不知道,这云浅浅在私底下已然以世子夫人的身份自居了。二夫人早就忍谢朝雨的这一称呼很久了,听到这话,心中这才总算是出了口气。“至于安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早就有人了,老身也从未想过给世子,再纳什么妾室进来。”谢老太君又道,“云小姐,你可明白?”这犀利不留情面的言辞,算是公然将云浅浅给拒之在了谢家的大门之外。正厅外都有不少的宾客偷偷看了过来。这云小姐,不是一直很受谢大都督的宠爱吗?怎么现下被人家的祖母这般的不待见……甚至可以说是,公然打脸!云浅浅站在原地,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直白的视线,一直以来所维持的高傲,被狠狠的击碎。她的脸色涨红,浮现出了丝丝缕缕的难堪,心中满是怒气,却毫无还击之力。“我明白了。”云浅浅紧掐着掌心,说道。可是,光凭谢老太君,真能拦的住自己吗?她咬着后槽牙,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谢朝雨脸色讪讪,也没想到谢老太君为维护姜遇棠,会如此的不留余力。正厅内有不少人,悄声议论。“我还以为这云小姐,真有机会嫁入到安国公府呢,没想到,被人家嫌弃成这样了,连妾室都没机会,好尴尬啊。”“谁说不是,我都臊的慌,这云小姐的心态还是强大,居然这都没走,这安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还挺诱人的哈。”“这是老太君的意思,又不是谢大都督的意思……”“……”谢老太君本就是拖着病体而来,现下说了这么一长串话,也有些撑不住再参加后面的宴会了,就让姜遇棠先推着她回了集福堂。谢老太君躺在床上,认真说,“阿棠,只要祖母还喘着口气,就不会让旁人绕过了你来。”可是这些对姜遇棠而言,早就不重要了。甚至在今日之后,外界都将知道她与谢翊和再无瓜葛的消息……她的眼神复杂,“祖母,想太多可不利于身子的恢复,您就别操心我了,好好歇着。”谢老太君无奈笑着应下。姜遇棠出了集福堂不久,走在后院的石径小道上,春桃就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而来。“郡主,这是阿九方才给奴婢的,说是从姑苏来的。”姑苏?姜遇棠闻言,眸光微变。四下无人,她也便接过拆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却是赫然愣在了原地。“郡主,怎么了?”春桃不解,好奇地问道。是调查的身世有进展了吗?姜遇棠望着信纸上的内容,心中的疑窦,也随之解开,脸上充满了浓郁的讽刺。原来这谢翊和,居然就是她当年救过的那个小瞎子!姑苏施家隔壁宅院,那个被囚虐了的人……命运兜兜转转,让一切变得极为可笑。难怪谢翊和会有那样的隐疾,会帮扶眼盲的妇人,会在意旁人话语,也难怪,谢老太君会在先前,对她说出那番话来……这件事,也是阿九的人在姑苏,寻那蔡嬷嬷踪迹的时候,意外查探到的。一开始只是有些蛛丝马迹,扑朔迷离的,怎么也都查不明白。近几日,不知怎的,突然拨云见雾明了,因与姜遇棠有所关联,便修书回来告知。姜遇棠却宁愿被蒙在鼓中,也不想知晓,自己当年,阴差阳错救的人是谢翊和……甚至于,还因同情,爬墙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如此说来,那在姑苏茶茗轩没等到人,离开之际的注视,也许并非自己的错觉?手中的信纸揉皱,在掌心成了一团,姜遇棠的骨节泛白,心头恶寒至极。就在这时。忽地,不远处扑通一声,似是有人坠进了湖水当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救命,救命啊……”这是云浅浅的声音。有小厮路过见到,皆是一惊。这好端端的,云小姐怎么突然落水了?“不好了,快来人,云小姐落水了,快叫世子爷来!”“还有,快去问问,府中有没有会泳水的女子来帮忙……”“……”围观在荷塘边的,全都是干着急的外男,知道云浅浅是谢翊和的人,都不敢贸然下水帮忙,以防止毁了人家的清白,被扯上麻烦。在场中人,没有会水的女眷,爱莫能助,只能吩咐人拿着竹竿去帮忙。荷塘内的云浅浅被水淹着,半晌都抓不住。“嫂……浅浅姐,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来,大哥人怎么还没有过来啊。”谢朝雨左右张望,看到了不远处小道上的姜遇棠。她猛地下,记起了对方会水,赶忙呼喊道,“嫂子,嫂子快来帮忙救人啊!”郡主会水?围观的宾客听到一愣,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可是这云浅浅……过往的恩怨在前,也不知道郡主会不会帮这个忙?谢朝雨急得跳脚,干脆小跑了过去。“浅浅姐快要不行了,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嫂子你就大度些,别去计较过往了,快点儿下水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