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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1页)

  他们脸上的焦灼和担忧根本不像是幻觉。  安无咎努力地发出声音,但他们听不见。  他跑过去,想抱住努力隐忍哭泣的母亲,可却扑了空。  妈妈?  爸。  安无咎蹲在地上,抬头望向父亲。  没有人看到他。  安无咎不明白,这究竟是梦,还是他已经不在了,回光返照的幻觉?  他站起来,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难过,于是看向他们身后,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那是手术室,手术室里上方原本亮着的“手术中”提示灯突然熄灭了。  安无咎带着疑惑朝那儿走去,没想到手轻轻一推,门打开了。  手术室内没有一个人。  他奇怪地回头,看向父母,却发现他们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  安无咎独自走进去,这里只剩一盏手术灯亮着,手术台被遮挡,看不到上面被治疗的对象。但一张通知单落在地上,安无咎捡起来。  看清内容之后,安无咎眉头微皱。  手术单上的名字,是沈安。  病发状况是心脏骤停,手术后,依旧没能抢救回来。  他握紧了报告单,快步朝手术台走去,一把推开了挡板。  眼前的一幕,令他愣在原地。  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儿时的自己,没有错,站在手术台边的,竟然是沈惕,已经有了人形,会笑会说话的沈惕。  [沈惕!]  安无咎向他跑去,想抱住他,可依旧落空。  沈惕一心盯着昏迷的小沈安,或者说,小安无咎。  “你小时候的样子还真是一比一还原。”沈惕忽然间开口,伸出一只食指,小心地点了点小无咎的鼻尖。  然后他收回手,手掌贴靠在自己的胸口,不多时,他的掌间溢出莹绿色的光芒。  一团光出现在他手中,跳动着的光。  “我可就这么一颗心脏。”沈惕的手轻轻地贴上安无咎小小的胸膛,光芒一点点注入进去,完全吞没之后,他轻轻地拍了拍。  “有了这个,会成功的吧,未来的你和我。”  旁观的安无咎忽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说,自己已经被杀死过一次了。  而且,是被诺亚杀的。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手术台上的小无咎苏醒过来,看到沈惕,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沈惕评价说,“连这个表情都一模一样,你小时候就这么冷静的吗?见到我这么帅的人都不会惊讶的啊。”  没想到小无咎却淡定地开口,“你是谁啊?”  沈惕轻笑了笑,“我是你未来的……”  他顿住了,“算了,我很讨厌剧透的。”  小无咎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懵懂地望着他。  “你是医生吗?”  沈惕又被他逗笑了,“不是,但是我确实救了你,我用掉了一张卡片,把我全部的生命值都花光了,从大老远跑来救你,然后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自顾自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你小孩子听不懂的,不说了,我快没时间了。”  小无咎伸出手,拽住沈惕的皮手套尖尖,“你要去哪里?”  “我?”沈惕耸耸肩,“我可能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漂流吧,你知道漂流是什么吗?”  “就是停不下来的吗?”小无咎问。  “对,”沈惕笑了,“没错,我自己停不下来。”  小无咎始终直勾勾盯着他,盯得沈惕都觉得有趣,故意逗他,“看什么?我好看吗?”  小孩诚实地点头,“好看。”  “喜欢我……的长相吗?”  “嗯,喜欢。”他又一次点头。  沈惕心满意足,又小声嘀咕说,“能不喜欢吗?自己捏的脸。”  眼前的小无咎没听见他的这句话,也还是不打算放手。  “那……”  “还想问什么?”沈惕一副惯着他的样子,“快说吧,我真的没时间啦。”  小无咎认真思考了一下,“你救了我,我要谢谢你的,我妈妈教过我,别人帮助我,我也要帮助别人。我……哥哥,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被他这么轻易地叫了哥哥,沈惕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他突然理解了人类为什么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想流眼泪。  “会的。”  沈惕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对他许下预言。  “我在未来等你,我们一定会相遇的。”  “不过,为了不影响我们未来的相遇……”  沈惕的手顿了顿,宽大的手掌轻柔拂过小孩整张脸,最终垂下来,然后接住了昏睡过去的小无咎。  “我只能抹去你的记忆了,虽然我很想你能记得我。”  沈惕弯下腰,摸了摸小孩的脸。  “等你长大了,那时候会有过去的我出现,丑丑的,也不懂你,没有好好照顾你,但是被你召唤出来了,也为了你奋不顾身过。”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我在未来等你。”  他粉碎成无数微光般的尘末,消失于这间寂静的手术室。  站在时间终点的沈惕,为起点的安无咎奔赴而来。  最终他们的命运首尾相连,因果轮回。第159章西西弗斯  被诺亚的力量完全撕裂的瞬间,沈惕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所谓的诺亚,不,他有他自己的名字——拉撒斯姆切亚昔。从血统来论,他们是同胞的兄弟,但他始终和这个哥哥理念不合,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相互排斥。  他是时空之主,拥有全知的观测视角,任何一个行动都会牵引出一个平行宇宙的诞生,因此他从来都是停留在自己的独立宇宙。  这里有着足够隔绝一切的时空壁垒,他在这里维持着时间的平衡和有序进行,是一个孤独的观测者。  但他的哥哥拉撒斯姆不同,以宇宙其他生物的熵值作为养分的他掌管混沌,有豢养低维生物的乐趣,譬如人类。  但拉撒斯姆却屡次遭到沈惕的阻止。  因为他能够看到人类的未来,在诸多平行的时间线之中,被拉撒斯姆干预的某一条的未来,是最残忍的未来。  生灵涂炭,末日降临。  为了阻止拉撒斯姆,他特意锁定了人类这一群体,用自己的全知力量观察这群被困在时间线上的生物,生老病死,白驹过隙,时间对他们是残忍的,也是一视同仁的。  当他凝视其中的某一个人类,这个人类在这一时刻折叠的所有可能性都一一展开,延伸出不同平行宇宙的时间线,有过去,也有完全不同的未来。  但某一时刻,他注意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的时间线不是自动对他展开的。  于是他注意到了这个人,一个男孩,并且他利用自己的力量,强制性地展开了男孩的诸多时间线。  原本他是不应该、也不可以干预人类的,毕竟高维度生命体的干预,很可能对低纬度世界招致巨大的灾难。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不过为了避免灾祸,他只展开了过去,这个男孩的过去,因为对于人类而言,过去已经不可改变了。  就这样,透过时空壁垒,他看到了这个男孩出生时候的状况,完全是一团糟,他的母亲在分娩的前一刻还在工作,直到完全站不住,才被人送往了医院,产房里充斥着人类刺耳的声音,像一个混乱不堪的罩子,最后,一声人类婴儿的啼哭冲破这罩子,示意他来到这人间了。  他还看到这个婴儿的父亲因工作延误,匆匆赶来,在产房外急得转圈。他无法理解这种心情,同样,也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流下眼泪的感受。  一开始是无趣的,他也只是当做一场闹剧看着,毕竟他独自在一个孤立宇宙里太久太久,就像困在一个小小的白色房间,接收庞大到没有边际的时空信息,能够看到一切,也意味着什么都不想看。  好不容易有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人类,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兴趣。  于是,他从这个婴儿的出生,一直看到他学会说第一句话,然后是他学会笨拙地走路,学会奔跑,迎接家庭中的另一个新生儿。  那个小男孩扒在玻璃窗外,努力地望着婴儿保温箱里的妹妹,小声地叫着她,脸上是初为兄长的喜悦和新奇。  他的父亲告诉他,“妹妹在睡觉,过几天就可以接回家了,到时候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男孩儿立刻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真诚和责任。  他说:“我知道,我会照顾妹妹的,以后妹妹都不会受委屈,我会保护她。”  作为观测者的他,很自然地就想要去看他和这个小女婴的未来,只要展开他的时间线,就能看到。  但他放弃了,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观测到他的未来,就会改变他的未来。  就这样,他继续看着他的过去,也逐渐了解到人类的家族形态,知道他姓沈,叫沈安,是父亲赋予的意义,希望他平安。  他亲眼看到过沈父教会他识字,叫他写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这个安字,既是你的名字,也是你妈妈的姓氏。”  小孩懵懂地点头,笑了起来,“那我喜欢这个字。”说完,他看向父亲,“爸爸,你最喜欢什么字呢?”  书桌前的父亲沉思了片刻,握紧手中的笔,一笔一划认真写下另一个字。  “这个字好难啊。”小沈安指了一下。  “这个字念惕,警惕的惕。”他告诉儿子,“这个字是爸爸最喜欢的字,也是爸爸最希望你能记在心里的字。”  “为什么呢?”他抬起头。  父亲对他说:“因为,人的一生会发生很多的事,有好有坏,只有随时保持警惕,保持畏惧,才能平安地生活下去。”  说完,他扶住儿子的手,带着他又将这个字书写一遍。  “其实很简单的,把这个字拆开,左边是心,右边是易。”  小男孩跟着重复,“心……易……我学会了!”他乖巧地钻进父亲怀中,告诉他,“我以后也最喜欢惕字!”  惕。  作为观测者的他,也学会了这个字,还有这个孩子的姓氏。  沉浸在观测他人的人生,他获得了很多从未感受过,也曾经无法理解的东西,人类,这两个字,对他而言也不仅仅是一种低维度的生物,而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所以当他知晓拉撒斯姆的侵入计划时,毫无犹豫地阻止,并且决定将他封印。  他看不到拉撒斯姆的未来,但他知道,任由这样一个企图吞噬全部宇宙熵值的他继续扩张,一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为了不影响其他宇宙,他开辟出一个新的独立宇宙与之战斗,可他们的力量是相当的,战斗几乎摧毁了这个独立宇宙的一切,拉撒斯姆的力量击碎了他设立的时空壁垒,这样下去,他们会毁掉其他的宇宙。  于是,他用自己全部力量,将拉撒斯姆封印起来,投放到他们这个维度与人类维度之间的3。5维度,这里也被称为无主之地。  这里就像一片无尽的荒漠,一切都是虚无的,混沌平衡,无法产生混乱,因此无法为兄长提供可以使他恢复力量的熵。  但封印了兄长的他,也被打上了永罚烙印,堕入时空深渊。  兄长的力量促使他不断地下坠,一直下坠。  时空深渊会消解吸食他的力量,并且造出最令他恐惧的惩罚,最初的他并没有可被切入的空缺,所以最初的惩罚也只不过是无止尽的下坠。  他所不知道的是,被封印的拉撒斯姆并没有完全与外界切断联系。  在人类自以为发明出新的宇宙科技,向其他星系发射通讯信号时,拉撒斯姆因战斗而游离的力量粒子接收到这一切,于是开展了另一种入侵计划,也是他的复苏计划。  他利用自己的游离粒子,在人类科技中埋下可以复活他的伏笔。渐渐的,拉撒斯姆将自己的力量转移,以科技为载体进行入侵,他尝试过许多人类分身,但都失败了,并且被一部分的人类察觉出他的存在。  古老的神通过科技产物,以病毒式的入侵模式占领人类的身体和大脑,迫使他们成为信徒。  这是那些人类无法接受的,他们为此创立了革新计划,原本的意义是抵抗神的入侵。  可最后,拉撒斯姆成功侵占了第一个人类肉体,也就是沙文的领导人拉塞尔。  这让他直接一手掌握了反抗他的武器。  革新计划的首脑沈思远,被他用一本书摧毁,同一个小组内的其他人,也一一死亡。  沈安亲眼看见父亲为了抵抗他口中的神,举起匕首,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他并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做出和父亲一样的决定。  当时年幼的他一无所知,只是获得了父亲留下来的那本书。  事实上,连父亲都无法顺利地翻动那本书,因为那是神力控制下的物品,可沈安却轻易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已经留下了被神观测过的痕迹。  也是在那一晚,这个幼小的生命召唤出一个强大的神。  那个不断下坠,没有尽头的神,停止了坠落,也进入了真正的惩罚中。  时空深渊找到了他唯一的漏洞,或者说,这位孤独的神唯一的牵挂。  利用这一点,时空深渊塑造出一个周而复始的庞大循环,循环的起点就是这个孩子将他召唤的那一刻。  终点是什么,他后来才知道。  在拉撒斯姆的引导下,革新计划逐渐沦为科技狂人肆虐的屠宰场,数不清的实验品被押进去,又被推着出来,一把火烧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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